回應他的卻只是喬峰的苦笑。“我軍二日後開拔攻取安定堡!”
“什麼?”慕容復驚疑不定地望住喬峰。
不及細問,那名代為通傳的親兵已然高聲道:“經略有令,傳召慕容復。”
慕容復精神一振,急忙甩下喬峰走了進去。
內堂裡,種諤甲冑在身正背對著大門觀看掛在牆上的地圖。聽到慕容復行禮,他頭也不回,只沉聲道:“慕容復,你在傷兵營的功勞本將都知道了。待戰事結束,本將自會具本上奏,為你請功。我軍已議定兩日後開拔攻取安定堡,令你兩日內梳理輕重傷員,凡輕傷員皆在隨軍徵發之列。”
慕容復一時沒有做聲,隔了一會方道:“經略,傷兵營如今不能移動,請經略安排一營人馬保護傷兵營。另外,傷兵營內還需要更多的大夫和藥物,否則,死亡率仍將提高。”
直到這個時候,種諤方才轉過身來,一臉詫異地望著慕容復緩緩道:“本將方才說的話,你沒聽明白?”
“聽明白了。”慕容複眼也不眨一下,“傷兵營裡沒有輕傷員。所有人都需要休整,兩天遠遠不夠!”
種諤聞言忍不住眯起雙眼,自眼底迸出的冷芒老辣地令人心驚肉跳。“早聞蘇學士固執敢言,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慕容復,你是文人,不懂何謂戰爭。傷兵營裡頭,死光了才叫死亡率高,還能站起來的都是輕傷!”
“你這是暴虐!法西斯!”慕容復忍不住高聲咆哮,“種諤,你敢不敢去傷兵營看一眼?你敢不敢?”
何謂“法西斯”,種諤不明白,但“暴虐”兩個字他聽懂了。種諤也不耐煩與慕容復這等迂腐文人多費唇舌,只陰著臉向聞聲衝進內堂的親兵一揮手。“慕容復,聽令行事!你若不從,這軍中多的是人代替你!”人才難得,若非看在那控制在一成之內的死亡率,種諤早下令將這個膽敢連名帶姓吼他的慕容復拖出去砍了。
兩名親兵跟了種諤多年深知他的脾氣,見慕容復虎口脫險,急忙上前一步,架著他退了出去。
當晚,整個傷兵營被安頓至銀州城內。由於大量傷員缺乏必要的照顧,這次移動無疑是加速了他們的死亡。慕容復守在傷兵營裡不眠不休地為這些傷員檢查身體,將因移動而造成的傷口破裂處重新縫針包紮,累得幾乎直不起腰來。正忙碌間,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傷員忽而清醒了過來。他的左腿齊膝而斷,更因感染而起了熱症,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睜眼見到蓬頭垢面的慕容復正對著他的左腿穿針引線,他輕聲叫道:“慕容公子……”
“來人!按住他!別讓他動!”慕容復條件反射地高喊。沒有麻醉藥劑,針線穿過皮肉的痛楚足以令正常人發瘋。
當下便有兩名輔兵撲了過來,將其牢牢摁在床上。
那傷員卻並沒有嘶嚎著反抗,反而勉強提了提嘴角,露出一個恍惚的微笑。“慕容公子,我不行了,我想跟你說說話……”
慕容復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看了那傷員一眼,然後,他將手中的針線交給身旁的輔兵,自己則來到他的床頭,抱起他的上半身枕在自己懷中,低聲道:“你想說什麼,我都聽著。有什麼話要告訴家裡人,我幫你寫信。”
“家裡已經沒人了,”那傷員艱難地搖搖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也好……省得他們傷心。慕容公子,我心裡總惦記著……唐僧後來可曾發現白骨精是妖怪,孫大聖是冤枉的?”
慕容複眼眶一熱,輕聲道:“卻說孫大聖走後,唐僧師徒三人來到寶象國。那寶象國中有名黃袍怪法力高強將唐僧抓了去,那黃袍怪身邊有一雉雞精原是白骨精的手下。這雉雞精見唐僧不願與她歡好,便將唐僧冷嘲熱諷一番,說出了白骨精如何變化欺騙唐僧的始末,唐僧得知真相痛悔不已。豬八戒與沙僧不是黃袍怪的對手,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