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得白龍馬的提醒,趕去花果山請孫大聖回來相助……”慕容復話未說完,那傷員已在他的懷中慢慢地停止了呼吸,嘴角猶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輕鬆與慰藉。
慕容覆沒有吭聲,許久才長長地出了口氣。這些時日以來,他已見識了太多太多的死亡,以至於麻木地不知什麼叫傷痛了。
兩名輔兵見狀,急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將這傷員的屍首自慕容復的懷中搬出,口中勸道:“慕容公子,人死不能復生……”
慕容復失神地搖頭,語無倫次地喃喃:“不該這樣……不該是這樣……如果我當年選擇學醫……如果我知道怎麼製作驗血試紙……如果我能早些趕到……如果、如果……”他吃力地抱著頭,再說不出話來。
天微明的時候,种師道、喬峰、蔣長運三人結伴到傷兵營裡來探望慕容復。傷兵營裡忙碌了一夜,這個時候大夥都在歇息,唯有慕容覆在鄧百川與公冶乾的陪伴下守著火堆取暖。喬峰見了他也不廢話,直接遞了一罈酒過去。“酒能暖身,雖然不是你的‘東坡酒’,但多少喝點罷。”
慕容復搖搖頭,低聲道:“軍營之內,嚴禁飲酒。”
喬峰轉頭目視种師道,种師道卻笑著用手蒙上眼睛,示意他什麼都不知道。
慕容復這才伸手接過酒罈,想了想,仍是擺在一旁。“不能喝,喝了手會不穩。”然而縱使他滴酒不沾,此時也早已累地連拿住酒罈的氣力也沒有,手臂一直不停地發著抖。
蔣長運見狀,不由兩眼通紅,未免自己失態落淚,只得搶過酒罈粗聲道:“你不喝,我喝!”說罷,拍開封泥,仰頭豪飲。
种師道輕嘆了口氣,幽幽道:“慕容公子,我是行伍世家出身,也算是見多識廣。有些事,你不知道,我知道。所謂將軍難免陣上亡,一旦入了這傷兵營,生死只憑天命。那些重傷員,縱使熬過了今日也未必能熬過明日。這戰場上混亂地很,即便我們不出兵也難保不會有人偷襲,誰能日日精細照料他們?以往出兵,三個傷員裡頭死兩個也不算多,如今十個裡頭才死一個。慕容公子,你已積了大德了,其他的,聽天由命罷!”
慕容復聞言只是苦笑。“道理我都懂,只不過……”
“慕容公子,你一個文弱書生就不該來這種地方!你心腸這麼軟,就算救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只要有一個沒救到你還是得心煩!可戰場上,哪有不死人的呢?”蔣長運忍不住嗔道。同樣身在傷兵營,那些大夫們就各個呼呼大睡全無心事,只有慕容復愁得吃不下睡不著,隨便死一個都好像死了親爹。
“……文弱書生……”慕容復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他實在是累狠了,腦子發木,只知道蔣長運說得不對,卻仍想不到該反駁。
喬峰總念著慕容復是他帶來的,對他存著一份香火情,此時也開口勸道:“慕容賢弟,人要往前看。打完安定堡,我們還要打夏州;打完夏州,還有石堡城;這一仗要一直打到橫山,我們別無選擇,你也同樣別無選擇。救儘可能多的人,為宋軍保持儘可能大的戰力,其他的,已經顧不上了。”
誰料,他話音方落,慕容復的目光忽而微微閃動,低切地笑了兩聲,語焉不詳地道:“原來如此……種經略要的根本不是西夏的國土,而是以宋軍的性命換夏軍的性命……我還以為他重視傷兵營才讓我寫的軍令狀,原來只是哄我的……”種諤攻下米脂寨即刻起兵進攻銀州已讓慕容復感覺心急,如今聽喬峰介紹種諤接下來的作戰計劃,這一路走一路打,根本沒有停下休整鞏固陣地的打算。慕容復便已猜到種諤的目標是最大限度地消滅夏軍的有生力量,而非計較那尺寸之地的得失。
卻是种師道見慕容復累成這樣心思還能用已是一驚,這般見識的書生可不多,放在傷兵營未免有些可惜了。只是想到慕容復指著他叔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