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落的聲音讓他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抬眼之際,她還看著他,緩緩合了閤眼睛又睜開。
他鬆了一口氣地垂下頭,似在給自己緩衝時間。
抬頭看著她,有些埋怨地說道:“你也讓我睡不著。”
“呵呵……”蘇少顏低低笑起,忽然心口呼吸有點緊,她低低咳嗽起來。
他微微緊張起來,“我去叫醫生。”
“嗯。”
就在紀翎走到門口時,她的聲音再次傳來,雖然低沉沙啞,但他聽得清楚。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不知道。”
“我只是,需要一個重新開始的象徵。”她抬了抬左手,手腕處被白沙包裹得一圈又一圈,“過幾天就能看到了吧。”
他扭頭轉過身,沉默了一會,“你傻嗎,這不是象徵,是傷疤。這才是象徵。”
他接過她的左手,指尖一陣冰涼,待他鬆手,她的無名指上,一枚樣式簡單的戒指赫然出現,碎鑽鑲滿了整圈戒指,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你是暴發戶嗎?”
“我是。”
對啊,她都忘了,他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
她不禁又笑了笑。
“你已經結婚了,所以,不再是一個人了,懂嗎。”
她不作答,但眼底笑意卻一片明亮。
打斷這一片溫情的是身著白大褂的一眾醫生,她不適的閉上眼睛,嘴裡咕喃一句:“太白了。”
紀翎拍拍她的頭,“快點好起來我才能帶你去度蜜月。”
他退出了病房,在門口站著,透著窗戶看她被幾個醫生輪流伺候著,又是測血壓又是檢查傷口,雖是一臉不耐煩,倒也算配合了。
身邊忽然一暗,一個人站在他身邊。
 ;。。。 ; ; 夜色,像濃得化不開的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一點點星光都沒有了。
唯有屋外的路燈照得窗戶澄亮。
她醒來時,看到他坐在床邊,背對著她,燈光照得人影飄渺,似乎觸手遙不可及,卻又近在咫尺。
想說話,可剛發聲,喉嚨便一陣苦澀。
輕微的動靜讓他猛地轉身,“要喝水嗎?”
蘇少顏點點頭。
他倒了水提給她,她接過,靜靜地喝完一整杯水。
接著,她掀開被子,身上已經換上了祁桑的睡衣,但黏膩的酒精味讓她渾身難受。
“去哪?”
“洗澡。”
他將她按回床上,低頭說著:“我幫你放熱水,你等會。”
她不反對,坐著靜靜沉思,雙眼因為生病有些黯淡無力,去仍蓋不住那惑人的幽藍色。
想想一天的時間裡,她做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
想完整了之後,她只給自己留了一個結論: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水溫很熱,但不至於滾燙,溫暖的水裡,她捨不得起身,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著水花,看著某一處的東西,睏倦的雙眼漸漸明亮起來,
若不是聽到浴室時不時響起的水花聲,他一定會忍不住敲門詢問。
又過了五分鐘,浴室裡,突然安靜了起來,靜得讓他害怕。
“蘇顏!你洗完了嗎?”
沒有得到回應,心中的恐慌又加深了幾度。
他開始用力敲門,“蘇顏!蘇顏!”
還是一片安靜,這下他已經確定了腦海所想,往後退了幾步,做了個緩衝,“嘭”地將浴室的門踹開,聲音大得吵醒了所有人。
眼前一片——
紅色……
血水浸滿了浴缸,蓋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