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進入狀態,手術結束後一班人馬的衣服都溼漉漉的,捂在無菌服裡,黏的要命。
她在值班室洗過澡換班回家,一天一夜不睡,流年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了。徐景平還打過電話到辦公室,只差沒忍住罵她一頓。併發下話來讓司機來接,不準搭地鐵。
流年的低血糖很嚴重,而且她雖然眼睛大,但一勞累黑眼圈就會很重。所以乘著還有時間,她躲在洗手間抹遮瑕膏刷腮紅,以期騙騙徐景平好矇混過關。
她出了走廊便左右張望找徐景平的車,他的寶馬750不在,倒是看見了一輛凌志LS460。流年剛想打電話給徐景平,那輛眼熟的凌志朝她“叭叭”按按喇叭。
程灝側身推門而出,迎風站定,身長玉立,窄版的西裝剪裁合體,勾勒出身形線條。夕陽剛剛好,他的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一直到車上他們還是無話,沉默之際,程灝主動開啟音響。這次自然換了一張碟,歌劇《金沙》原聲大碟,旋律底蘊迴環,音質相當好。
程灝沒有沒話找話的興致,流年自然樂得閉目養神。
在她迷迷糊糊睡著前有偷看到他的表情,嘴角緊緊抿著,額頭緊縮,眉目間少了溫潤氣息。
車子平穩前進,很久之後流年感覺有輕微的重量覆上蜷曲的身體,頸間被掖了掖。她找到更舒服的位置,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程灝開了一邊的窗戶,將手中的煙探出窗一點。隔很久才吸一口,慢慢吐出菸圈。
接到徐景平的電話時他還在東區的別墅裡,和程建新各佔一邊的沙發,兩相對峙,誰也不理誰。他接了電話抬腿就走,程建新火大地在後頭吼:“你出息了,能耐了啊,有本事你別回來啊!”
每次都是這樣的結果,好好的大團圓都要以這樣的結局收場。他本是高高興興地回家,想多時未陪他們吃一頓飯了,還帶了瓶珍藏十六年的國酒茅臺想父子二人把酒歡顏。
葛希平照例又怪他這麼大還不知道要定下來,找一個家世清白的女孩子,安安分分交往結婚生子,又不苛求他別的過高要求。程建新不陰不陽在一邊潑冷水:“就這樣還想他能安定下來,我讓人介紹的那些女孩子哪一個不好,他都說不要。那你倒說說,你要什麼樣的,別讓別人替你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最後又一個都不成,你這不是在拂我面子嘛。”
又是面子面子,在程建新眼裡,大概沒有什麼比得上面子這個東西了。第一個他帶回家的女孩子家裡是單親,程建新說家世不好,硬要他分了。程灝窩火的要命,後來是兩人實新沒有感情才分開。第二第三個都因程建新尖酸刻薄的打擊而失敗告終,後來程灝就再沒帶過女孩子回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談戀愛,自己都覺得這樣的人生一點激情都沒有,只有工作工作再工作。
但這次他是真的高興,他在席間很認真的說自己找到一個絕對可以共度終身的伴侶,程建新再次不饒人:“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女明星啊小姐啊,你的眼光誰信得過。無非都是些難養活的嬌嬌女,有什麼好。你還是這個週末跟我去一趟趙軍長家,他有個侄女,比你小三歲,個性好,人又漂亮。你肯定喜歡。”
“是你喜歡才對吧,你說我交的女朋友都是嬌小姐,你介紹給我的也不差啊,十指不染陽春水,走路都像要倒,那就是大家閨秀,就是有氣質涵養嗎?”
“總比你接觸到的那些在外面瘋瘋癲癲的要好。”
“爸,你這是以偏概全。”
葛希平忙著做和事佬:“好了好了,程灝你自己看著辦,要不下回帶回來給我們看看。老程啊,說實話,我覺得程灝眼光還是不錯的,他都那麼大了,是他自己找老婆,又不是你找,何必跟在年輕人後面瞎摻合。”
一頓飯是不歡而散,葛希平怕程灝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