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險抑或是形勢危急萬分,否則神機營絕不會輕易出動;京營是朝廷的最後依仗,而神機營則是京營的最後底牌,豈會輕易打出來?至於為何會有如此猛烈的炮火轟擊,我只能告訴你,京營中可並非只有神機營一家擁有盞口將軍,另一隻新建的京營也是有數十門盞口將軍炮的。”
“哦?還有哪支京營兵馬也配備瞭如此昂貴的火炮?”
宋楠呵呵笑道:“並非是配置,而是有那麼幾十門罷了,我若沒判斷錯誤的話,那是我手下的神樞營到了;若我記憶沒錯的話,倒還記得神樞營中還藏著二十餘門盞口將軍炮。不錯不錯,江彬許泰能想出炮火轟擊吸引城中兵力的調虎離山之策,倒也難為他們了。”
仇鉞這才想起,面前的宋侯爺可不止是錦衣衛的指揮使,還是京城新建的神樞營的提督,他手下也統領著一隻京營的兵馬;至於為何這神樞營也敢藏有巨炮這個疑惑,倒也無需刨根問底,京營之中的事情,又豈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弄清楚的。
“仇將軍
,神樞營中只有二十餘門盞口將軍,炮彈不足三百枚,昨日既然造成如此的聲勢,恐怕已經是用光了炮彈,那盞口將軍只能經得起數十次發射,現在恐已經成了一堆廢鐵了。何錦昨日是嚇破了膽,但我估計,今日一天乃至以後,西崖叛軍將再無炮火壓頂之虞。而這種情形持續下去,叛軍們必會明白對面的官兵已經無法對他們產生威脅,軍隊也將部分撤回城中,到那時我們所面臨的可不僅是三千王府護衛了。鑑於此,必須趁著這大好機會趕緊動手,若能一舉蕩平寧夏鎮,西崖叛軍便成了無主的孤軍,軍心必將大亂,旦夕之間,叛亂可平。”
仇鉞起身拱手道:“卑職明白了,侯爺下令吧。”
宋楠一笑剛要說話,便聽外邊腳步聲響,有人輕聲喚道:“老爺,有事稟報。”那是仇鉞府中管家的聲音。
仇鉞轉向門外問道:“進來說話。”
老管家佝僂著腰掀了簾子進來,拱手低聲道:“老爺,王府來人說要探望老爺的病情,還帶來的王府的兩位郎中。”
仇鉞臉色一變道:“來的是誰?”
“是孫景文和周昂,隨行還帶著一百多名王府護衛。”
仇鉞臉色狐疑看著宋楠道:“侯爺,是不是走漏風聲了,這兩個傢伙帶著王府大夫前來這是要戳穿我裝病之事呢。”
宋楠沉吟半晌道:“莫慌,他們來的正好,他們不來,我還無處去尋他們,既然送上門來了,咱們便拿他開刀。我帶來的二十多人就在隔壁,待我稍微安排一下,你讓他來此見面便是。”
仇鉞道:“這便動手麼?他們可是帶著一百多名護衛呢。”
宋楠道:“那又如何?見我眼色行事。”
仇鉞咬牙點頭,轉向管家道:“你去請他們來書房相見,便說我精神稍微好些,在書房看書。之後你便去通知府中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計躲在房中不準露頭,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露面,夫人少爺小姐你也要照顧好。”
老管家拱手道:“老爺放心,老奴明白。”
孫景文和周昂有說有笑的步入仇府書房院中,一百名護衛和兩名王府的郎中跟在身後,踏入書房院門之後,身邊的仇府老管家便停了步,指著廊下一間布簾垂掛的屋子道:“我家老爺便在那間書房讀書,兩位大人自去便是,老奴去命人弄些茶水來伺候。”
周昂不耐煩的擺手道:“走吧走吧,沒你事了。”
管家躬身出去,順手將院門輕輕掩上;孫景文掃視這間小小的院子,院子寂靜簡陋的很,跟王府中的任何一間院落都沒法相比
,半人高的圍牆上頂著殘雪,角落的葫蘆藤枯萎破落,幾隻瘦小的葫蘆孤零零的掛在上邊,幾隻鳥兒飛來飛去的嘰喳亂叫,情形有些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