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再跟梅蘭見面,想必她也會原諒我的。
我拍著莊子和的肩膀,送他出門。
'4月8日 週二 晴 13~26度'(續二)
莊子和一走,仲一飛又進來了,兄弟之間像是心靈感應似的。
一飛問我,吳書記在不在辦公室,我有件事要立即向書記彙報。
我說,在哩。
他挾起公文包向書記辦公室走去。
我處理完一堆公文,一飛從書記辦公室出來了,他又折進我的辦公室。
看他的神色,好像也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我給他倒了一紙杯白開水,問他,怎麼啦,挨領導批評了?
仲一飛說,批評倒沒有,我自己覺得內疚。
我追問,內疚什麼,你給領導捅婁子了?
不是我捅婁子,是我鄉里中心小學一位老師捅了婁子,害得吳書記捱了上面的克。
什麼婁子?
那位老師以自己的真實姓名寫了一篇群眾來信,投到人民日報社群工部,來信刊登出來以後,市委書記大發雷霆,打電話把吳書記臭罵了一頓。
很嚴重嗎?
那樣的事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算不了什麼,無非是給省市縣領導臉上都抹了黑,其實,那位老師反映的是真實情況。
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鄉里不是搞了一個山羊養殖基地嗎?那可是縣裡市裡樹起來的一個樣板典型。
不是搞得很好嗎?又沒有像《遍地羊群》裡寫的那樣弄虛作假、欺騙領導。
那倒沒有,群眾的確從養羊這個產業中得到了實惠。
那麼,那個老師吃飽了撐的,還找什麼碴?
問題是,養羊形成規模以後,外地來參觀的人太頻繁,鄉里村裡都苦不堪言,為了滿足一批又一批參觀團考察學習,縣裡市裡硬是讓群眾不讓賣羊,結果錯過了幾次好價錢,後來價格一落千丈,群眾吃了虧,還不怨聲載道罵娘。
那是該罵,政府怎麼能犧牲群眾的利益去樹典型呢?
就是嘛,那個小學老師的父親和兄弟家裡養的羊多,損失特別大,他就把這事給捅上去了。
這麼回事哦,這不能怨那個老師,更不能怪你。
那怪誰?怪吳書記?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說,可能是市委書記也捱了省委書記的克,就這麼一級一級罵下來的。
仲一飛說,是啊,在中國,官大一級壓死人,捱罵,算個逑?讓我為難的是,市委書記出言,要我們給那個老師一點顏色看看。
那你就給他點顏色唄。
你大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能給他什麼顏色呢,除非把他調到一個偏遠的村級小學去,我一個鄉黨委書記還能開除人家不成?
我勸一飛,你還是悠著點,把那老師逼急了,還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來。
一飛說,吳書記找我來,就是問我這件事怎麼處理為妥,我建議哄哄上面拉倒,吳書記瞪了我一眼,正色道,我可沒叫你這麼做啊!
我說,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一飛說,依我看,這事也就點到為止,找那位老師談一談,然後不了了之。
我說,這就對啦,凡事一陣風過後,就自然了之,領導,哪個心裡沒數,中國的事情就這個樣子,*叫得比天響,其實,還是不讓老百姓說實話。
一飛感嘆地說,如果哪一天,我們也可以像美國那樣,曝光總統的閨房秘事玩兒似的,那才叫真正*羅!
我說,一飛,你也別發表什麼*演說了,還是告訴我,你是怎麼說服你那位表外甥女,讓子和化險為夷的。
仲一飛拍著胸脯說,那還不容易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