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了他的資料。
沛寧燃笑:“我什麼時候說要認輸?”她站起來,走到門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扣著金屬把手,清幽道:“予默,你要的角色,已經為你寫好,你演不演?”他有數秒的惘然,才明白她說什麼,笑道:“不是鬼子六吧?”
她笑著搖頭,推門出去。
沛寧走出會議室,靜音的手機在掌心閃了一下,沛寧點開一看,9個電話,4條資訊,不由皺眉,只點了資訊看:
向匡:今晚有應酬,吃飯不用等我。
李雅男:沛寧,最近可否有空,有些事需要當面和你說,得空請回。
簡元恩:令小姐,來郵已閱,我正在北非出差,預計下週會回北京一次,到時聯絡。
蔣醫生:沛寧,報告出來了,陽性,抽空來次醫院吧!
她渾身驟然一哆嗦,手機險些從掌心滑落。腳下的高跟如兩根針刺痛血肉,但她不能停下,步子越來越快飛速閃過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好像在逃離一場災難。
第二十五章
一個月馬不停蹄的倥傯後,終於迎來了冬至。
12月21日,雨淅淅瀝瀝下得人悽惶心酸。令沛寧站在母親墓前,她發現錢舒瑜墓前又多了幾株雜草。
距離上次掃墓已經過去八個月,這刀光劍影的八個月、血雨腥風的八個月,把她折磨得心力交瘁。照片上錢舒瑜秀麗溫婉,五官清雅。其實沛寧對母親的印象不深,她想起的母親,根本不是照片裡那個美麗可人的樣子,她的母親從沒留給她任何和“美麗”相關的印象。回憶裡,是那間深幽,沒有陽光,四面烏木,陰暗腐溼的房間。有時她在做功課,會聽到從那窄窄如牢獄的房間透出的哼叫,嘶吼。她也想去看母親,想和她說說話,想有一隻溫柔的手摸過她臉頰,或者誇她真棒!可家裡人一致的不讓她接近那房間,病床上形同槁木的母也從沒有要抱抱她的奢望,總用一種哀怨又憐憫的眼神透過門縫看她。久而久之,她再也不敢往那扇門裡看了,她想自己這顆冷漠的心是否是從那時候就開始鑄造了?
雨霖霖,她縱身在墓前放下一束鳶尾,李放在身側,弓腰也將手裡的百合輕輕安放。
“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我母親是得什麼病死的。”
李放淺嘆:“我聽我姑姑說是一種很難愈的絕症。”
沛寧點點頭,看著剛放下的花蕊已被無情急雨打溼,墜染淖泥,有些痛惜,她發怔看了會兒,對李放道:“李秘書,你跟在我身邊有多久了?”
李放一怔,這問題給他種不詳的預感。一般領導問這問題,不是要升你就是要炒你。他帶著顧慮還是心裡默算了下,從容答:“有八年了。”
“啊,八年了!”沛寧臉上掠過感喟。兩個人都沉默了,似乎在回味那些崢嶸輝煌,跌宕起伏。沛寧輕哀了聲:“這些年辛苦你了,我也不是個好領導,只顧自己打拼,也沒給你謀個一官半職,倒是沒少讓你跟著吃瓜落兒。這是我辜負雅男阿姨,也辱沒了你。我對不住你!”
李放急了:“唉呀,您可別這麼說!說得好像我沒領工資,給您義務白乾似得!我和我姑姑能跟在你們父女倆身邊就是緣分,我從來沒想過要透過您攀富榮華,您一向不把我當外人,已經感激。只希望有福分能跟在您身邊直到領退休金。”
沛寧噗嗤笑道:“那你可有的等了。”
“我樂意。”
沛寧笑著頓了頓舌,聲音很輕,彷彿囈語:“那好,李放,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向人緣不怎麼樣,沒有可以無話不談的好閨蜜,弟弟妹妹,你也都瞧見是什麼樣子。現在令家只剩下我和我爺爺兩個人,可是蔣醫生告訴我,爺爺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除了他,你就是我這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
李放聽著心裡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