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來了。
趙元看著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蕭如月,慢條斯理的說著:“我又沒有騙你,其實你自己就心知肚明;趙衝當年在宮裡風頭無二,你還有蕭家將他保護的滴水不漏,試想,在這種情況下什麼人能夠暗害了他?除了先帝,天底下再也沒有第二個;你以為先帝會顧念父子情深,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卻忘了,先帝是個何其執著的人,他的憤怒,他的感情都是最濃烈的,早先皇后離開的那一刻,他就是為了憤怒而活著的;一個害死他最愛女人的毒婦,你認為他會讓你好過?報復一個人最狠的辦法,不是殺了她,而是折磨她,對女人來說,子女是最大的成就,也是最深的折磨,先帝知道你對趙衝寄予厚望,所以,他親手將你的希望碾碎,看著你在愛子的猝然離世中痛苦,看著你一點一點的走向絕望。”
蕭如月現在已經什麼話都說不上來了,其實,她是無力反駁。
趙元說的沒錯,當年在那種情況下,什麼人敢傷害衝兒,什麼人能夠在那種保護下奪走衝兒的性命,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啊!
“趙炎——!趙炎!——趙炎啊!——你真的好狠!好狠的心啊!”蕭如月對著空空的房頂大聲的喊著,悔恨的喊著,痛苦的喊著!
趙元看著這樣的蕭如月,抬頭也跟著望著空蕩蕩的房頂,似乎在那個地方,真的有先帝存在一樣:“你說的沒錯,先帝真的是好狠的心,好絕的情!”
趙元的眼神,慢慢淪為悲慟,漸漸陷入無望的憂傷:“皇兄,當年你親口承諾,一定會好好對待的佛兒的,你說,終其一生,摯愛一人,你說過,你不要後宮佳麗三千,能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那樣求我,求我放過佛兒,求我將佛兒讓給你,我為了你,背井離鄉,為了你,傷害了我一生最深的摯愛,可是你是怎麼報答我的;你還我佛兒,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眼淚,順著趙元的眼角悽枉的墜下,失去焦距的眼瞳在一瞬間晃動異常,然後,在淚水中,趙元看向泣不成聲的蕭如月:“當年,你用卑鄙手段害死了佛兒,你怎麼可能知道,皇兄對佛兒的感情,他或許是辜負了她,他或許是狠狠地傷害了她,但是皇兄這個人,固執的厲害;在這個世上,他之允許自己傷害佛兒,其他人若是敢傷她一次,他都會終身銘記,可惜你這個傻女人什麼都不知道,以為皇兄是喜歡你的,就仗著這分喜歡,狠狠地刺傷他摯愛的女人,卻不知,鋒利的利器表面包裹著最甜美的蜜糖,一旦蜜糖一點一點的被你舔舐完,就只能等待利器刺入心臟的痛苦。”
說到這裡,趙元撿起掉在地上的丹書鐵券,看著上面刻下來的字跡,諷刺的笑著:“皇兄也算是了願了,你害的佛兒痛苦不堪的在病床上纏綿了三年之久,他就讓你蕭家在水深火熱中渡過了二十年左右,說起來,也是他贏了!父皇當年說的話一點也沒錯,或許我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但卻是最不適合做皇帝的兒子,皇兄或許是執著的厲害,但皇兄的心計和隱忍,卻是令人汗顏敬服的;丹書鐵券、候祿加身,蕭家在世人眼中是風光無限的,卻不知,風光的背後卻是充滿了皇兄的詛咒,他將這個咒符交給了趙禮,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將你,將你的蕭家,徹底連根拔除;你毀了他的一切,他就要拿你的一切來償還;這就是帝王之怒,是他宣洩濃烈感情最深的方式。”
趙元看著已經無力支撐的蕭如月,在臨走前,說下最後一段話:“在先帝的心目中,最深的愧疚是佛兒,最沉的執念是佛兒,最真的愛慕,也是佛兒;從頭到尾,你就像擺在殿裡的花草瓷瓶一樣,先是無聊拿來看了兩眼,跟著,是想要摧毀的咒怨;蕭如月,你放心,你若死去,我不會讓人將你葬入皇陵,生前,你已經打擾了他們,死後,我會讓你在陰間,也找不到他們。”
說完這段話,趙元就頭也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