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至匯聚在下顎,瑟地一聲被軟風拂落。我心中亦有些無從描摹的寥然,側臉過去不再看她,只見漠歌翻身上了另一匹馬緊隨其後,倉促地看了我一眼,便即一鞭抽在杳娘所騎那馬的臀上,那馬痛嘶了一聲,拔足便跑,漠歌□一夾,隨即追了上去。
我看著他二人絕塵而去,不知是否自己多心,總覺漠歌臨去那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卻又礙著什麼未知的緣故而不曾抑或不便盡數流露出來。我微微搖了搖頭,不欲多想,轉身便向車上走去。拓跋朔緊隨我身後步上馬車,見我自進了車中後便怔怔抱著惇兒不肯言語了,連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嘆道:“我又怎麼惹了你了?”
我察覺到車子已微微的走動起來,吱呀呀的車軲轆滾動聲不絕於耳,我望著窗外薄薄的日色,只覺身子和內心都乏得很,乏到我連開口說話的氣力都積聚不起來了。我鬱郁道:“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他窒了窒,然而終是沒有再說什麼,順著我的目光一併望向了窗外。我抱著惇兒慢慢歪下了身子,目光落在惇兒緊閉著雙眼的臉上,那濃濃的睫羽正不受控制地輕顫著,額心蹙成了一個小小的川字。惇兒……即便是在沉沉的睡夢中,你亦是這樣的苦痛而不安麼?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真正開口說話,我要怎樣做才能真正讓你快樂起來,像每一個正常的同齡小孩子一樣,真正的無憂無慮,快樂起來?
我腦子裡模糊想著,突然感覺眼前一暗,卻是拓跋朔起身關了窗牖,拉上了簾子。車中一下子幽靡輕暗了起來,我嘆了口氣,亦闔上雙眼,本是假寐養神,未料緊繃的情緒一旦放鬆,身體便也跟著放鬆了起來,慢慢地竟果真入眠了。
作者有話要說: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滴剛發芽,洛洛揹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滴往上爬=。=
第五十四章 跳脫添金雙腕重(上)
我們一行進到天水城後,馬不停蹄地便趕回了王府,礙著我有了身子,拓跋朔甫一回府便即吩咐下去,謝絕一切訪客,親自陪著我進了東園重華殿中休息。
我除去旅途勞頓有些疲累,其他倒也無甚不妥,然而惇兒的情緒卻是一徑地低落。我情知他必是為了杳孃的事心中悲傷,而此種情愫如非他自行看開,旁人再如何開解卻也是無濟於事的。我瞧著他鬱鬱寡歡的模樣心生憐惜,少不得時時將他帶在身邊,生怕他受了冷落胡思亂想。
我於路途之中已與拓跋朔提過想將繡夜許配給漠歌的意思,他對我的決定自然是沒有意見,只笑罵了我一句“你倒替別人都想得周全。”我情知若由他出面許婚,我的這樁心事也便算是板上釘釘,十拿九穩了,因笑道:“哪裡是為了別人呢?繡夜可是臣妾自幼兒跟在身邊的人,而漠歌……難道不是王爺的心腹大將麼?”
他點點頭,算是承認了,只問了我一句:“漠歌也是該娶親的年歲了,一貫跟著我在軍中出生入死,身邊也沒個體己的人,今日能有如此福緣想來斷無拒絕的道理,只是繡夜是否果真願意?她雖是你的家生丫頭,可她若對漠歌無意,你卻也不便強自作主。”
我嘆道:“臣妾豈能是罔顧他人心意亂點鴛鴦的人?自然是問過的,那丫頭面皮薄不肯明言,話裡話外卻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他聞言點頭笑道:“如此甚好。待我吩咐了漠歌過來,儘早促成此事。”
我聽他如是一說方才想起,漠歌隨我們一起回來,卻不曾進王府,直接就去了驍騎營了。我忍不住道:“說起漠歌,營中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麼?怎地剛一回來就不見他的人影?”
他眉頭一蹙,幽幽道:“我確是有事吩咐了他去辦的……不過,應該也用不了兩日的工夫,宓兒不必憂心此事,我定為你安排了便是。”
我聽了此話,情知他必是有些軍中之事不便與我細說,當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