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和兒郎們去爭利?是咱家激起的民變?閹黨這個名頭咱家認了,可徐州這幫賊子作亂怎麼會和咱家相關?咱家想要金銀,要多少沒有,那裡會盯著那徐州窮苦地方下手!孫閣老,徐州賊自起家就是心懷異志”
“魏公公!”孫承宗猛地提高了聲音,這時候那施宦官剛進門,端著的茶碗猛地掉在地上,摔個粉碎,但誰顧不上這點小事,魏忠賢不耐煩的揮手把人趕了出去。
孫承宗盯著魏忠賢,猶豫片刻後嘆了口氣,有些蕭索的說道:“魏公公不要執迷不悟了,你難道不知道京師那邊的訊息,你難道不知道為何會派老夫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繼續和那徐州賊打下去,漕運今年恐怕又不會開了,你這要得罪多少人?魏公公,聽老夫一句勸,回京師去吧,聖上安排老夫來也是對你的一片愛護,你要是在這邊耽擱的再久一些,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魏忠賢一愣,隨即一拍大腿,尖聲說道:“斷了漕運又如何,京師所需糧草在保定府和真定府就可以徵集完備,再不夠的還可以在天津那邊透過海運來補,還能在京畿附近的田莊內徵發,咱家為聖上殫心竭慮,這些殺才卻只盯著自家的那點小利,為了這些許財貨,連根子都……”
本來已經說得失態,可越說聲音越小,末了只是長嘆一聲,深深低頭。
“魏公公,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才是正道,就因為內官干政,才會有這種種亂象,吃過這次的教訓後,魏公公收斂些吧!”孫承宗語氣變得溫和了些許。
魏忠賢抬起頭,雙眼裡已經全是血絲,也不和孫承宗說什麼虛文,直接問道:“孫閣老,咱家走後,河間大營這邊怎麼辦?徐州賊那邊怎麼處置?”
“河間府這邊會新設六千兵馬,其他兵馬會各回駐地,大名鎮和山東兵馬加起來差不多有三千騎兵,這都是精銳,會安排在濟南府這邊,登萊鎮那邊招募遼兵重建,至於徐州賊那邊,能鬧到這等地步,又這麼有章法,想必有豪紳士子參與,這等看著難纏,實際上卻好處置,封賞些官位就好,頭領們得了官職自然就能安生,下面附從的賊眾也會散去,等朝廷騰出手來,再行處置不遲。”
聽完孫承宗的講述,魏忠賢又是長嘆,整個人好像衰老了許多歲,顫顫巍巍的從座位上站起,悶聲說道:“今日還要多謝孫閣老的點撥,咱家今日就啟程回京,日後還望多有往來,咱家這次若是不敗,還是能幫上閣老些忙的。”
遼東督師、東閣大學士孫承宗遲疑了下,還是開口說道:“魏公公這次回京,要多勸勸陛下,早些生下龍子,這才是國之大計,其他的事情老夫說了,魏公公不愛聽,京裡的各位也不愛聽。”
“孫閣老不回京嗎?”
“不回,帶著兵馬直接去往遼東。”
天啟四年二月初四,司禮監提督太監魏忠賢回京,與御前自請責罰,河間屯駐大軍各回駐地,山東總兵楊國棟撤職議罪,原曹州總兵楊肇基改任山東總兵,新設河南總兵一名,募軍一萬,駐紮開封府。
應登萊巡撫袁可立之請,登萊鎮新設總兵一員,招募遼鎮兵卒和本地兵馬充實,與遼東東江鎮呼應。
原兵部尚書趙彥改任鳳陽巡撫,會同鳳陽守備太監崔文升,招安徐州。
這次朝中魏忠賢一黨氣焰大挫,內閣有兩名大學士致仕還鄉,六部都察院各處清要衙門官位更迭無數,連司禮監中都有所謂的清正內臣進入。
河間大營解散,朝廷準備招安徐州的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運河沿線,從前即便是八百里加急的軍國大事也沒有這麼快過。
這訊息意味著什麼大家都是明白,代表著漕運重開,今天運河相關的生意不會被耽擱了。
訊息傳到南直隸,本來暴跌的大宗糧食價格開始回漲,趙字營各處的採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