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哼著曲子邊去茶水間倒咖啡,路上看到菜菜還誇了人家口紅色號,茶水間裡人人都看得出來張漫今天心情極好,角落裡的拖把還剩幾把,張漫讓朱曉曉給樓下保潔阿姨們送去。
「我最近應該是用不著了。」她吹著咖啡氣兒,舒爽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朱曉曉笑著答應下來,剛打算過去,張漫的手機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叮咚」的微信訊息提醒,她慢條斯理地開啟,隨意看了一眼。
然後第二眼。
最後第三眼。
「等等。」張漫叫住了朱曉曉。
朱曉曉抱著拖把一臉的問號。
張漫咖啡也不喝了,她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心如死灰地看著那幾把拖把,絕望道:「放下吧,還有,再去給我訂十把新的來。」
朱曉曉:「??」
在工作室步入正軌後的幾年間,除了每季度結算,許驚蟄其實很少親自過來,第一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劇組,第二過來也沒什麼用,大家又不是隻能看著他的臉才能幹活。
他的工作室人不多,財務後勤再加助理和經紀人統共加起來只有十來個,法務和pr都是外包的,這兩部分每年都得上供很多錢,許驚蟄工作上雖然兢兢業業,但沒有太大發展娛樂帝國的野心,最近這兩年張漫才開始計劃簽點新人,但也只限正規影戲專業畢業的學生,走踏踏實實出作品的路線。
許驚蟄坐在張漫辦公室的沙發上,他低頭在看手裡的名冊,是今年差不多準備畢業的一批學生,張漫做事很仔細,名冊上都有全側臉照片,許驚蟄看了幾個,張漫還在旁邊打了分。
「我讓曉曉給你去買蘇打水了。」張漫拿著咖啡進來,她坐到了許驚蟄對面去,「還是原來的牌子是吧?」
許驚蟄點了點頭,他把名冊放下,問道:「你有看中的學生?」
張漫:「有一兩個,都是女孩兒,我看過他們表演課的影片,覺得可塑性很強,你要看看嗎?」
許驚蟄說:「你覺得滿意就行。」
張漫「嗯」了一聲,她打量著許驚蟄的臉色,又說:「新劇本我這裡來了不少,有幾個是我們之前就看中的專案,回頭我發你郵箱?」
許驚蟄點頭說「好」,他是少有的會自己挑劇本的演員,張漫對於這點向來非常支援,而且許驚蟄沒有番位癌,他如果覺得角色好適合自己,二番三番也完全沒問題。
朱曉曉買了蘇打水回來,她今天沒想到許驚蟄會這麼早來,原本是打算下午去接的,所以對著許驚蟄有些不好意思。
許驚蟄接過了水,道了聲「謝謝。」
張漫看著他喝水,坐姿保持不變,朝著朱曉曉使了個眼色。
朱曉曉會意,試探著問許驚蟄:「許老師今天怎麼那麼早來了?」
許驚蟄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張漫,似乎知道她倆在擔心什麼,笑著道:「你們緊張什麼呢?」
張漫有些訕訕的:「也沒緊張……就想老闆你有什麼指示,我們好去辦。」
「能有什麼指示。」許驚蟄坐端正了些,他看著張漫的臉,很平靜地道,「我和梁漁的營業協議,在你那兒吧?」
張漫嚥了下口水,她聲音有些顫抖:「在、在啊。」
許驚蟄笑著說:「給我吧。」
張漫垂死掙扎道:「上面都是有法務蓋過章的,花了很多錢呢……」
許驚蟄就像說一件小事一樣容易,根本沒意識到他這道雷劈得有多猛,特別直接地道:「那你正好問問法務,協議作廢需要多少錢,需要我和梁漁做些什麼,簽字啊什麼的,最好提前約一下。」
張漫:「……」她現在一點都不覺得今天天氣好了,只覺得自己心頭的大雨能讓整座城市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