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怎麼求得他一直求而不得的高位,怎麼會有機會羞辱自己?
就算他姓杜,卻也不過是普通杜家子弟之中的一員罷了。
他咬了咬牙,驀然抬頭看著秋葉白,一字一頓地道:“賀副座升遷之喜。”
隨後,秋葉白冰冷銳利的目光掠過那些一個個趴在地上不敢說話的廠衛們。
廠衛們一觸她目光,隨即打了個寒顫,皆不由自主地齊道:“賀副座升遷之喜。”
秋葉白目光落回杜天宇身上,忽然冷冷地道:“捕風部千總杜天宇,冒犯上司,不尊太后,著令加刑杖八十!”
杜天宇瞬間不敢置信地看著秋葉白,他已經受了二十杖,再加八十杖就是一百杖,秋葉白這是要他的命!
“姓秋的,你敢……我要見督公……。”杜天宇瞬間尖叫了起來,但是下一刻立刻被常蕭何拿布塞住了嘴,一聲都吭不得,只能目眥欲裂地看著秋葉白。
看風部的一干廠衛或趴著卻無人敢出聲,噤若寒蟬地看著那渾身冰冷煞氣的新任司禮監副座。
秋葉白說罷之後,她一手負在身後,拂袖轉身而去,看風部諸人昂首挺胸地跟在她的身後,眾星拱月跟隨著她離去。
一干伏地廠衛們望著那一抹修長秀逸的身影,在如血夕陽之下,她長長的繡金色飛魚紋披風在秋風空中翻飛如寬大的羽翼,似即將翱翔展翅的華美鷹羽,籠了滿翼夕光,領著一干同樣年輕悍然的青鷹們踏著夕光和慘烈的悲呼聲大步遠行,有一種異常冷酷的氣息,令一干其餘廠衛們鴉雀無聲,神色皆有些痴怔。
所謂錦衣親軍,帝國鷹犬,雖不好聽,但也只得這樣的氣勢,才能配得起帝國之鷹這樣的稱號罷!
但是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想起他們還是帝國之鷹了。
遠遠地校場一側,陳賀聽著杜千宇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忍不住看向一邊的鄭鈞:“督公,那杜千宇是太后的遠房侄兒,咱們要不要……。”
“要什麼,那小雜種在司禮監作威作福日子也不少了,何況動手的又不是咱們。”鄭鈞淡漠地翹著蘭花指撣了撣自己的衣襟,看著那遠去的人影,輕笑了一聲:“咱們回罷,今晚可有升遷喜宴呢,聽說咱們的副座可是請了‘壹’的大廚來,咱們可有口福了。”
“壹?”陳賀聞言,不免一驚:“您是說那個不是誰都能去的壹樓……那不是攝國殿下的……。”
“咱們這位副座,可是能耐得很。”鄭鈞似笑非笑地轉身離開。
陳賀忍不住又看了眼快消失在遠處的人影,冷哼一聲,嘟噥:“不就是仗著一張臉漂亮,整日裡勾三搭四,要是咱家的臉也這麼嫩……。”
他摸摸自己乾瘦的臉,隨後還是老老實實地放棄了自己的念頭,趕緊跟上鄭鈞的步伐。
校場裡只餘下一聲聲慘叫,和漸漸濃郁的血腥氣味。
……
秋葉白領著看風部諸人回到看風部之後,吩咐諸人解散,準備晚上的升遷賀宴。
眾人皆大歡喜:“多謝副座!”
大鼠舔著個臉過來,笑嘻嘻地道:“能請花娘麼?”
秋葉白拿著鞭子一點沒客氣地敲他腿上,笑罵:“滾蛋,也不怕你那小寡婦吃醋扒了你這一身老鼠皮!”
大鼠做了個鬼臉,趕緊溜了:“說笑,說笑。”
眾人皆大笑準備散去,秋葉白卻忽然喚住了周宇:“周宇!”
周宇正打算離開,聞言,卻不得不上前,低聲道:“副座。”
秋葉白看著他有些飄忽的眼神,淡淡地道:“你跟我來。”
周宇一愣,看著秋葉白轉身離開的背影,他遲疑了一下,身邊的老常便拍了拍他肩頭:“去吧,大人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不會為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