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是世人周知的大將軍王。”
秋葉白心中微震,沒錯,不管是百里凌宇,還是百里凌風,還有如今不在京中的五皇子都一樣是政客,於政客而言,舍奪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仁義,而只有利益二字。
“小白,你是心軟了,嗯?”百里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你心軟了,憐憫這些士兵,本宮或許可以嘗試替你保下他們,收歸你所用?”
秋葉白聞言,瞬間抬頭看向百里初,見他眸色幽幽,似一片溫柔的烏瀾,將她籠在其間。
保下那些葉城駐軍,收歸她用?
她必須承認,在那一瞬間,她是心動的,為他的溫柔和寵溺,為這一句‘收歸己用’的誘惑,但是下一刻,她看了看那一片茫茫的煙霧,隨後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輕嘆了一聲:“你何苦來試探於我。”
他在試探她到底有多任性,可以任性到不顧強行留下這些士兵的性命會惹來的無數麻煩,任性到讓他為她的仁慈和悲憫去收拾爛攤子,甚至因此還有無數牽扯太廣的後患去處理?
如果留下這些葉城駐軍,那麼東西大營必定就要有不少人被滅口,沒有人合該是該為別人犧牲的。
她轉過身去看向天邊的明月,卻不再說話。
百里初看這她的背影,知道這是她默許了他的決定,眸光微閃,隨後抬起手,比了一個優雅而冰冷的姿勢。
控鶴監十八司原本安靜如鬼魅的身影瞬間便有了變化,他們肩頭原本半展揚的骨蓮彎刀瞬間全部地展揚開來,如同死神展開了他的鐮刀。
秋葉白聽著那“噌——噌——噌——!”空氣裡瞬間響起數到熟悉而尖利的嗡鳴破空之聲,那是死神彎刀的低鳴,她望著明月,唇角緊緊地抿了起來,手在身後握成了拳頭。
她卻忽然轉過身,看向那一片即將變成修羅場的白皚皚的煙霧。
百里初似乎有些驚訝她會轉過身來,他地走到她面前,溫然地道:“不忍的話,就不要看了,他們不會誤傷到司禮監的人。”
秋葉白看著控鶴監十八司手中造型奇詭的黑色雕骨火蓮彎刀,驀然被往空中一拋,隨後那彎刀造型奇異森然的骨片在空中瞬間爆開一團呈圓形,厲射彈射向那一片靡靡的煙霧之上。
她一下子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眼都不要眨一下地看著所有屠戮的過程
那些彎刀在半空中相互碰撞下,“砰!”一聲厲響,瞬間爆開無數片光影,因為光影太過密集,幾乎就像一陣自天空席捲而來的黑紅色風暴或者一種可怕的食人蜂,嗡嗡之聲不絕與耳,攜著陰沉暴烈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下,蔓卷向那一片白皚皚的迷離煙霧之中。
“啊——!”
“啊啊啊——!”
霎那之間,原本已經小了許多的淒厲的哀鳴之聲瞬間拔高而起,無數淒厲而茫然的慘烈悲鳴之聲再次劃破了夜晚的寧靜,血腥味四溢。
秋葉白瞬間渾身一僵,她望著迷離的雲煙,輕聲道:“我相信十八司的能耐,我只是要自己清楚地看著上位者所有的不謹慎與魯莽,所有的思慮不周會給信任自己的人帶來怎樣的絕望和滅頂之災,就像……。”
她頓了頓,輕聲道:“就像我給小樓和小扶帶來的災難。”
如果說小樓和小扶讓她看見了權力殺伐之中失去親信之人的痛,那麼這些即將喪失性命,魂歸地府的數百士兵冤魂,便是她手中染上的無辜之人鮮血的開端,是她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做一將功成萬骨枯,見識到政治權力鬥爭之中,那些動輒殺伐無算之中的殘酷。
江湖之遠,廟堂之高,原來不是隻一句詞,而是漫漫屍山血海。
江湖的殺伐爭鬥與朝堂的殘酷根本無法相比。
骨蓮過處,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