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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也解手去了。”

景楓從縣裡回來,村裡本家關係近的都三三兩兩地來拜訪,有的單純來看看,有的打聽一下柳家的情況看看有沒有機會介紹自己家的人進去謀個差使之類。

景楓早受陳先生叮囑過,凡有諸如事情都推到他的頭上。景楓便一一回復,自己在柳家只不過是個伴讀,吃穿出行都要受人支配,說話做事也只與讀書有關,不能僭越。

白日跟著家人下地,晚上景楓依然會抽時間去陳先生家聽他授課一個時辰,或者只是聽他教導一番。

陳先生十五年前中的舉人,但是恰逢父喪丁憂,不得入仕,剛服喪完畢母親又逝,接連丁憂之後身體每況愈下,前往州府的路上一病不起,從此便真個回了家絕了其他的念想。他為人又低調不善交際,幸虧有縣府撥發的錢糧,衣食尚算無憂。他原本不想收徒,有一次清晨在河邊散步看到七歲的景楓對著水面發呆。陳先生順口問了一句,然後聊起來。發現景楓雖然年紀小小,卻有著不同於父輩的理想。陳先生猶記得景楓問他:“您是先生,您說是我們這裡好,還是外面好?”

陳先生活了半百也被那個問題問住,到底哪裡好?是一成不變,貧苦安樂,還是奮發而起,勇於搏擊?當年他倒是也想過入仕之後不只是光宗耀祖,還能結交四方學士,尋情投意合之人,做人生得意之事。

“外面也跟這裡是一樣的,只不過風需要吹拂,水需要流動。你爺爺是種地好手,他就說一塊地不能每次都種一樣莊稼,隔一茬就要換換。”

景楓仰頭望著天空,上方白鳥翻飛,他說,“先生,我們家都是種地的,我想讀書。可是我們沒有錢,我還要幫娘幹活。”

陳先生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回去跟你嬤嬤說,帶兩條肉,一斤茶葉,來我家吧。”

景楓機靈,立刻意會,忙給陳先生磕了頭飛快地跑回家跟嬤嬤和爺爺說。

初始兩年,陳先生確實沒有收過老唐家錢,後來李氏覺得家境稍微好一點,總這樣實在心裡過意不去,便緊衣縮食,按照別人拜師的學費也給陳先生送去。

一晃幾年,如今陳先生身體更不如前,從柳家回來便又病了。景楓便每日勤去探望。

秋收忙完,便要等雨種麥子。

老唐頭領著兒子們耕耙耱地,唐妙如今能跑會說,再不肯整日窩在炕上被杏兒和李氏逗來逗去,一定要跟著去地裡玩。這日唐妙坐在地頭的草墊子上,看著地裡的人耙地,杏兒和景森在一邊草叢裡撲螞蚱,然後用狗尾草一隻只穿起來。

後面馬路上遠遠地駛來一輛寬大的馬車,車伕將鞭子甩的脆響,馬蹄得得。唐妙忙扭頭去看,轉眼馬車來的近了,她立刻認出是上次來過的柳家馬車,忙揮著小手。

馬車跑過去一段路程,慢慢停下,隨即車上跳下一個細個子少年。

他撩著衣襬朝這邊跑過來,跳下路邊的溝,然後來到唐妙家地頭兒前。

正是柳無暇。他穿著普通紋飾的駝色錦衣,腰上深色腰帶,依然梳著總角,個子更見躥高,氣質愈見沉穩優雅,卻與景楓給人的感覺極為不同。

唐妙笑眯眯地看著他,脆聲地道,“柳無暇!”

一雪前恥!

柳無暇笑起來,摸了摸唐妙軟軟的頭頂,“桃花都這麼大了!”

唐妙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回頭指了指地裡的人,辨認了下指著個子小點的景楓,“哥哥!”

柳無暇俯身將她抱起來,逗笑道:“我來接你哥哥去縣裡,你要不要一起去?”

唐妙嗅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爽氣息,尋思可能是某種洗臉的東西,點了點頭,“好!”

柳無暇微笑著抬手跟地裡的景楓打招呼,沒一會景楓跑過來。柳無暇放下唐妙,兩人見禮敘舊,很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