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憤怒地瞪著他。
蕭朗看她事情沒說清楚就要走,一時著急想也想沒想就將她攔住,如今按著她的手臂,對視她怒火翻湧的雙眼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臉上鄙夷斥責的神情讓他雙手發顫,心臟猛地縮排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擰個麻花一樣痛,他用力地嚥了一口唾沫,嗓子乾澀脹痛,聲音暗啞,“妙妙--”
他雙眸灼灼,如同烈火中淬鍊的黑寶石熠熠生輝。
雙臂被他急切下有些不知輕重地握住,唐妙有點吃不住的疼,她羞怒之下雙眸亮得逼人,恨恨道:“蕭朗,你到底要做什麼?這是外面,讓人看見像什麼話?你想讓天底下人都以為我勾引你,想攀附你們蕭家是不是?”
她憤怒的模樣讓蕭朗呼吸一滯立刻放開她,做錯事一樣滿臉愧疚,明麗的眸子中火焰漸漸暗淡下去,隨之浮上來的是濃濃的憂傷。
從小到大他不知道悲傷為何物,以為有花花桃桃的日子就是幸福的,可這幾日他才覺得誰都會悲傷,花花桃桃也可能在某一天不屬於他。
那悲傷的獸就在心底,伺機而出,她的冷淡疏離,對他是致命的傷害,那種褪去了從前親暱默契轉而漠然的目光,讓他覺得像兩把刀子,一下下來回地抽割他的神經和心臟。
唐妙看他神情頹然,目光泛著憂傷,心下不禁又暗罵自己,可想到什麼高攀勾引,手臂的疼痛也在提醒自己一切,她狠了狠心,道:“你若喜歡跟我們玩,儘管來就是我自然歡迎。但是你也要顧念自己的身份,你是蕭家的少爺,老夫人來年肯定要給你定親,你跟我拉拉扯扯讓人傳了閒話,到時候會有人戳我們唐家的脊樑骨,說我們妄想高攀什麼的。這樣對你的親事我的名聲影響都不好。”
說完她不再給他機會說話,拎著銅盆快步下了河岸繼續洗衣服。杏兒一下下地敲著棒槌,瞥眼看唐妙髮絲散亂表情黯然,便道:“你何苦氣他?”
唐妙默不作聲,用力地搓著衣服。
杏兒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蕭朗木然地站在岸上,鼻子酸澀,眼角發緊。初冬的風雖並不凜冽,卻愈加蕭瑟,一分分將他的身體吹冷。他一遍遍地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如同站在懸崖邊上,進退維艱。他想跑過去大聲告訴她,他永遠都要跟她在一起,他要娶她不會讓人說什麼閒話,腦海裡又浮起奶奶說的那些話,又怕唐妙會不以為然的譏諷他。
薛維騎著馬回來,看他表情痛苦地站在那裡發呆,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甩了一下鞭子,道:“要是不喜歡,就回家去咯,在這裡有什麼好?”
蕭朗似是沒聽見一樣,陷入自己的世界。
薛維跳下馬,將韁繩搭在馬頸上,又道:“也不對,回家去不是便宜那個柳無暇嗎?我們去趕他走。”說著握著鞭子塞給蕭朗,朝河底大聲道:“走吧,我們把柳無暇趕回縣裡去。”說完拖著蕭朗就走。
唐妙在河底聽見,只是不理,用力地搓洗蕭朗那條月白色縫繡精緻麥穗桃花紋的長褲。
杏兒一撩裙襬提著棒槌快步衝上岸,斥道:“從小就不長腦子,到現在也沒聰明一點。”
薛維提著手裡的鞭子猛得愣住,他沒想到杏兒還敢罵他,怔了怔一時間忘了是該拿鞭子抽她還是該還嘴罵她。
趁著他發呆,杏兒柳眉一揚,語調帶著一股不容人反駁的力道,“你們要麼去遛馬,要麼先回家。薛維你不要添亂,要想生是非立刻就離開我們家!”
薛維去看蕭朗,見他表情木然沒什麼反應似是預設杏兒的話一氣之下趕著馬便走了。
等唐妙幾個洗完衣服回家,高大寶恰好要走,高氏收拾了諸多點心還有仝芳給的花布等帶回去讓奶奶給大家分一下。
高大寶一一告辭,末了特意朝劉小玉笑了笑。劉小玉臉頰微微發燒,垂眼低首,忙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