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棉花,“那塊地摔完了,我想來看看你們,兩個女孩子,不安全。”
唐妙嗤了一聲,“你沒來之前我們也女孩子,也沒見不安全。再說這都是自己村裡的地,有什麼不安全的。偏你事兒多。”嘴上如此說心裡卻歡喜甜蜜,拾了棉花便放進他腰上的布袋裡。
杏兒拾過來的時候問怎麼回事,唐妙將事情說了下,她看了蕭朗一眼,道:“雖然你能打架,可大家總歸無前屋後,一個村的那麼也不好。”
蕭朗笑道:“我會注意的。他不來找揍,我自不會去打他的。”
唐妙白了他一眼,“我二姐為你好,他大哥是個混混,在外面無惡不作的。”
蕭朗笑了笑沒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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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娘村買的地景椿帶人去收,順便跟三個舅舅家一起合夥。唐妙尋思一忙起來場地就不夠,三個舅舅家的場灣已經很擠,再加上自己家的只怕不方便。她跟父母商量去那裡買片場,農忙時候壓場收莊稼,不忙了可以種點豆子什麼的。父母同意,給了幾吊錢讓她去跟姥爺商量著辦。蕭朗便跟他們一起順便也去自己姥爺家看看,剛離開家的時候他不肯去姥爺家就是怕他們給他錢收留他,那樣的話奶奶自然還會說他脫不了人靠這個靠那個的。
仝姥爺算村裡的地主富戶,家有幾十墒地,為人和氣開明,他甚是喜歡唐妙。知道她來買場,就將靠著老高家的那三分地送給她,唐妙要給錢他便打趣她,“丫頭,老頭子我把外孫都給你了,還在乎這點兒地?”把唐妙臊得臉頰飛紅,埋頭用力喝水。
仝姥爺樂呵呵地對高老頭道:“妙妙姥爺,人都說富不過三代,可你看我外孫,如果是他這樣的孩子,別說三代,三十代也富的。”
高老頭越來越喜歡蕭朗,連說是的。
有了場仝姥爺還讓人給蓋了三間小場灣屋子,景椿便帶人收這裡的玉米,這邊雨水充足,顆粒飽滿,熟得晚一些。人多收得快,這邊地溼,收完直接種麥子,一點不耽誤時間。
因為那場他們跟唐妙三姥爺發生了點口角,老頭子為人小氣摳門又要強,一直對唐家來自己村買地不滿,覺得外村人強梁到了家門口。加上他一向種地仔細勤快卻沒四弟家收的好,心裡總是彆扭,特別聽說唐妙經常指揮姥爺家種地,他就更瞧不起,說一家子老爺們聽個黃毛丫頭指手畫腳的。唐妙他們在場裡扒棒子的時候,他去氣哼哼地說了幾句不著邊的話,大家也沒理睬他,他氣得揹著糞簍子就走了,到了場邊還把幾泡驢糞蛋子都撿了去。
高老頭說三哥從小就強梁慣了,讓大家都別理他,各幹各的就是了。
這日唐妙和蕭朗從場裡回家,一邊走蕭朗向她請教種地的東西。兩人走到街口的時候聞到一股燒草的味道,還夾雜著燒糞的騷味,一抬頭便見濃煙滾滾,以為誰家起火了,忙跑去看看幫忙救火。
兩人跑到跟前發現是姥爺也在,便湊過去,問了下原來是三姥爺的糞堆被人燒了,堆上一堆麥秸草,這些天一直沒下雨天乾物燥的,火頭呼呼地根本來不及救。
三姥爺哭得撲倒在地上,頭上的小瓜皮帽也掉了,露出光溜溜的頭。他有點禿頭,索性剃了光頭戴帽子說這樣省水不用洗省時間不用梳。他農閒時候一刻不停地去撿糞,撿了便堆在自己家的東牆外面,平日裡用草帳子蓋著生怕人家來偷。如今不知道得罪了哪個,被人一把火給燒了。三姥爺向來是要強的人,吃了這個啞巴虧,就想跳進火堆自己也不活了。
別人要扶他,他都一把推開,他自己兒子媳婦孫子的都躲著他,生怕他打人,又看他出一股耍賴模樣很丟人,有的就偷偷溜了裝作沒看見。
高老頭上前:“三哥,不就一堆糞嗎,你快別耍猴子似的出嘲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