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先生問道:“他可是死於黑死病?”
“絕對不是。”神父搖頭道:“那人死時不但大小便失禁,渾身不斷地流出惡臭的黑汗,而且連鼻孔,耳朵也不斷流出黑色粘稠液體,整個屋子臭不可聞,黑死病可沒有這樣的症狀。”說完,他打量著巍恩,眼光已經不太友好。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巍恩面沉如鐵,眼裡流露出焦躁。救人不成,反倒斷送了別人的性命,看樣子死前還受了折磨,自己做得這叫什麼事啊?
麥斯斷然道:“走!咱們去看看。”
來到關人的房屋前,還沒進屋,一股腥臭已經撲面而來,簫先生緊皺雙眉,腳步慢了下來。麥斯看了他一眼,道:“你在外面等會兒吧,我和巍恩進去看。”簫先生考慮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三人進屋,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形物體躺在地上,遍佈全身和流了一地的純黑液體已經開始慢慢凝結,在燭光的照耀下晶晶發亮,情形既詭異又恐怖。屋子裡瀰漫著極為難聞的氣味,既有汗水的酸臭、糞便的惡臭,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發酵味道,幾種氣味摻和在一起,麥斯和文森特還好,巍恩卻幾乎被燻暈了過去。
麥斯蹲下了身子,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銀光閃閃的小刀,他在屍體上割了幾道,細細地觀察著小刀留下的痕跡,巍恩心裡難過,也沒什麼心思勘查屍體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麥斯緩緩起身,道:“咱們出去吧。”
簫先生站在屋外來回徘徊著,正考慮此事如何了斷,見三人出了屋子,上前問道:“怎麼樣?”
麥斯沉聲對站在一邊的神父道:“你找幾個人把屍體好好清洗一遍。”
神父怫然不悅道:“此人死得這麼骯髒,誰肯來為他清洗?”
麥斯雙目一瞪,怒道:“清洗死者的屍體、使肉體得以安葬、靈魂得到安寧,你這個神職者怎麼當的?連這麼點常識都不懂!”
神父還想分辯,看到麥斯震怒的表情,心裡一寒,閉上了嘴,但身體卻沒有動彈。簫先生走過去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神父聽了神色大變,連連點頭,轉身找人去辦事了。
等了許久,天色漸露曙光。終於,死者的屍體清洗完了。
眾人站在屍體周圍,沉默地凝視著。出乎巍恩的意料,屍體的臭味和黑汁被洗刷乾淨後,死者的身體居然泛出了淡淡的紅潤,這是一種健康人的肌體才具有的顏色,他曾經見到的面板上的點點黑斑不但完全沒了蹤影,而且渾身上下連一絲傷痕都找不到,完好無缺的身體如同一個新生兒。死者的面孔並沒有像他想像般僵硬地扭曲著,相反卻非常舒展,顯得很安詳,宛如熟睡的活人。
眾人看著這具大反常態的屍體,除了麥斯以外,都感到異常地驚奇。過了一會兒,麥斯說道:“我估計的沒錯,巍恩,你的藥還是有效的。”
“什麼?”巍恩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藥很神奇,如果我沒猜錯,它具有淨化身體的功能。”
簫先生問道:“那這人怎麼卻死了?”
麥斯喟然一嘆:“因為巍恩給的藥量過大了,這人的運氣也太差了些。”
“淨化身體,第一步是要排斥身體里長期積累的毒質和廢物,把它們全部排出體外,然後才會修補身體內外受損的機能,令身體重新煥發出健康和活力。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些粘稠的黑汁,就是淨化排斥完畢後的情況。在排斥毒質的階段,人的身體會感到很痛苦,體質虛弱的人還可能會痛暈過去。”
“哦,”簫先生有些明白了。
“這人飽經摺磨,奄奄一息,身體早已不堪一擊,你那雲南白藥的藥量又給得過多,排斥毒質的力量太大,他的五臟六腑一時間承受不住,便送了性命。這和一個餓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