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掌握真實的資訊才能作出正確的判斷。”
“是這樣的,”小如仍然顯得吞吞吐吐,“周明老師確實給了一套鑰匙,讓我開學以後交給他侄兒。但我沒帶出來,丟進了樓下他的信箱裡,假如要用,反正我的手小也可以伸進去取。”
“明白了,這個我明白了。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既然住在城裡,為什麼不跟父親見一面?”
“幹公安這一行的,年底特別忙。按慣例他應該提前兩天回家,不會等到除夕。”
九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倏地站得筆直,然後彎腰向小如耳語說:“很好,我心裡溫暖如春,現在,我要去請大家出來分享陽光的美妙。”
率先走出裡間的是懷抱毛毯的帥哥,接著是牢頭,他正眉飛色舞地與刀疤交談著什麼,由於過多使用暗語,小如無法聽懂他們談論的話題。牢頭一屁股坐在剛才九爺的位置上,帥哥將毛毯鋪向另一個塑膠桶,再抬到刀疤的身後。其他人在遠離牢頭和刀疤的地方或站或蹲,有人鬆開外套、有人伸出雙腳,連皇上也袖手站在一邊,在陽光下是一片舒心而愜意的表情。帥哥不知從哪裡抓出一小撮茶葉,在手心分成兩堆,丟進兩杯開水裡晃盪幾下,再舉到牢頭和刀疤面前。
小如不見九爺出來,心中不免一沉,但他不願細想,因為目前最大的興趣是觀察九號房的結構。很快,小如就得出這樣的結論:
九號房由類似於套間的裡外兩間組成,各是3×6的面積,也就是說,晚上收監18平方米,白天開監36平方米。牆高至少5米,遠遠超過了人體所能達到的彈跳高度。裡間2/3的面積是通鋪,另1/3的過道夜間也要睡人。裡間有天花板,外間露天,當然,天空被鐵絲網切割成無數方塊。如果左邊是八號房,那麼右邊就是十號房,所以兩邊的高牆上不可能有視窗之類的東西。
裡外間有牆體相隔,外間連裡間過道的是鐵門、連通鋪的是高而窄的鐵窗。裡間那頭約3米高處有鋼筋罩住的監窗,外間這頭是走向自由的鐵門,鐵門上有供瞭望用的小圓孔,圓孔下是可以伸進鋁勺送水送食物的、帶鎖的方孔。門邊是水池,水池再過來的角落是廁所,廁所往裡一拐是洗碗池。這樣,從裡間通鋪上透過鐵窗,外面送水送飯一目瞭然;從裡間過道看出去,洗碗池擋住了廁所,運氣好的話,在他起身拎褲子的瞬間能瞧見全身最白淨的屁股,不過僅僅是稍縱即逝的驚鴻一瞥。從監窗和鐵絲網上方偶爾出現武警哨兵上半身的情況判斷,有懸置在牆腰的走廊圍繞著整排的監房。
還有什麼看頭嗎?沒有了。送完開水,門上的四方孔就扣上了,但小圓孔卻一直開著,這引起了小如的好奇,他踮起腳尖把完好無損的右眼貼了上去。展現給小如的是架著高壓電線的圍牆,距離約十米開外,中間地帶栽了一些卑賤的花草,在厚雪的覆蓋下只露出生命的痕跡。圍牆牆體烏黑粗糙,白粉刷寫的兩個大字卻赫然醒目:“寬抗”。小如想知道它們左右的字,可惜圓孔太小,使他的願望難以實現。到底是什麼字呢?
這時似乎有腳步聲,小如將他的右耳貼上圓孔,聽到的是一片嗡嗡響,他換成左耳再貼。對小如而言圓孔有點偏高,他要使勁繃直腳板才能將耳朵貼得更準確。鐵門突然開了,小如撲到副所長王苟的懷裡。王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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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有大學生的樣子?跟我來。”
小如一出來,立即揭開了“寬抗”的謎底,原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小如的心情明朗了許多,外面的世界真好,這麼想著,小如不由抬頭望一望沒有鐵絲網的晴空。
王苟鎖好門,領小如繞到監房背後。原來監房編到九號正好斷開,也就是說十號房與九號房之間隔了寬敞的過道。從監房背後看,果真有階梯接通牆腰上的迴廊,持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