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便猜出了她的未盡之意。
若說庶女們是嫁出去也就罷了,永昌郡主這麼厲害,正經人家兒,誰會把閨女嫁到這安平侯府上受她的磋磨,那可真是送人進火坑了,只怕以後,這幾個庶子,是借不上岳家的光了。若是自己出息也就罷了,可若是自己不中用……
卻在此時,錦繡便聽到永昌郡主一指臉色微變的安平侯,突然笑道,“給我把他,捆起來。”
見得眾人皆一驚,她便繼續道,“給我掌嘴!”她冷笑道,“我父王幫你給皇伯父請了假,一共十日,到時候,你那張臉,應該又能見人了。”
“你這妒婦!”安平侯正欲破口大罵,卻被一名親衛毫不猶豫地堵上了嘴,目眥欲裂中,便感到面頰一痛,竟是被這幾個勢大力沉的耳光打得嘴角溢血。見了他這狼狽的樣子,和老太太“兒啊”的哭喊裡,永昌郡主便感到十分的無趣,對著身邊的丫頭叮囑幾句,這才回了屋裡,見錦繡雙目亮晶晶的,臉上微紅,便笑問道,“如何?”
錦繡本想說解氣急了,然而議論旁人的家事到底不妥,便只抿嘴在一旁笑。
“我這麼做,倒是有些毒辣了。”永昌郡主嘆了一聲後便笑道,“年紀大了,也變得心慈手軟了。”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見永昌郡主目中帶著幾分抑鬱,錦繡便寬解道。
“你是個明白的。”永昌郡主溫和地看著她,之後嘆道,“這日子,就看你想怎麼過。想要過得舒坦,就不能總是把苦往肚子裡咽。不爭不搶,旁人可不就由著勁兒欺負你?”她輕聲道,“也不知你們主子,什麼時候能
明白過來。”
“我們太太……”錦繡遲疑道。
“她是個傻的,委曲求全,自己也就罷了,可是膝下的兒女怎麼辦?也被欺負?”永昌郡主此時收拾了安平侯的精神勁兒還沒有過去,聞言便冷笑道,“退讓退讓,什麼時候叫你們世子把爵位也讓出來才有趣呢?”
錦繡心裡頭驚懼不已,卻只沉默不出聲。
“平日裡勸著些你們太太,不然我的話撂在這兒,這群賤人都是得寸進尺的,以後你們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我們不指著他們。”哪怕心裡知道永昌郡主的話有道理,然而錦繡卻還是不由為大太太申辯道,“太太不願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你這丫頭,竟這麼護著你主子不叫人說?”永昌郡主便駭笑道,“你們指著的是錚哥兒?你們國公爺還沒死的,以後生出變故來,你們又能如何?”她嘆道,“外頭的事兒,你也不懂,不過想要錚哥兒妥當,你們也不能叫他整日裡為你們操心,只看著後院兒這點兒事兒。”
“我的話,你好好想想,回去以後跟你們太太學學,”永昌郡主一哂道,“我就是這多事兒的脾氣,改不了了。”
“郡主這話,全心都是為了我們太太,我心裡頭明白。”
“不明白,我也不與你說這些了。”聽到外頭此時已經沒有了聲音,永昌郡主便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來,對著錦繡道,“如今府裡亂糟糟的,看著不像,我也不留你了。”她含笑道,“我已給你們太太遞了話兒,今日你雖然回去,不過以後叫你來,你不準推。”
“郡主喜歡我,是我的福氣。”
“嘴裡說得比誰都好聽。”永昌郡主便嗔了一句。
見她露出了倦容,錦繡便低著頭退了出去,正好有幾個丫頭來領她出府。路過院裡的還未清洗的血跡,她的心裡頭不只是個什麼滋味。
這後院的爭鬥,不是你死就是我忘,可是這暢快過後,錦繡卻感覺心裡頭空落落的。
為了一個男人,就要你掙我奪,真的有意思麼?夫妻之間若是變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麼趣味呢?
若自己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