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起身:“隨你。”
她連告別的話都不說,反正也不會再見了。
但她轉身要走的動作一滯,因為衣袖被拉住了。
凌凇笑得張揚:“別如此絕情,送我一程?”
謝白鷺看也不看他,冷漠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大步離開。
她出了客棧之後便一路疾行,直到離開城鎮。在她的感知中,凌凇一直在原地未動。
她隨便尋了棵高些的樹,躍上樹冠,微涼的風溫柔地拂過她的肌膚。
小白溫順地趴在謝白鷺肩頭,好一會兒它才低聲道:“主人你不高興嗎?”
謝白鷺沉默了會兒才說:“怎麼會不高興呢?你看我現在又殺不了他,由得他跟凌家那些人互相殘殺,我高興得不得了。”
小白小小的腦袋溫柔地蹭著她的下巴道:“可是主人的心情好像很煩躁。”
謝白鷺道:“我只是……看不慣他這樣輕賤生命的態度。”
既然不愛惜自己的性命,早點自我了斷不就好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受那麼多苦。
小白過了會兒才有些彆扭地說:“可能他想活也找不到辦法吧。”
它一向對凌凇又怕又恨,很是難得才為他說一句話。
謝白鷺深深吐出一口氣。
凌凇的血脈是他與生俱來的,他不可能像她一樣換身體,那是多重前提下可遇不可求的機緣。這一切於他來說那就是死局,沒有生路,自然沒了鬥志。
她當然明白,只是還是看不慣,甚至有些怒其不爭。
可她明明想他死的啊,他一心求死,她該求之不得才對。
謝白鷺心生煩躁,又嫌棄地壓了下去。
小白雖然還是很討厭凌凇,可到了如今,看到他四面楚歌,毫無出路的困境,又忍不住覺得他有些可憐。
它想,這肯定就是他的報應!誰叫他先前那麼跟它和它主人過不去,如今這般都是自作自受啊!
小白好奇問道:“那主人,我們不去盯著嗎?”
雖然它有些可憐凌凇,但它跟主人的想法一樣,他可憐歸可憐,但還是去死吧!只有親眼看他死掉它才能徹底安心啊!
“去啊,怎麼不去?”謝白鷺冷著眉眼乾脆道
() ,“總要親眼見他死掉,我們才不算白吃了那麼多苦。”
凌凇那邊很快就有了動靜,謝白鷺輕輕躍下樹,遙遙地跟了上去。
謝白鷺離得遠,凌凇行進的速度也不快,兩人一前一後隔著數里地,誰也見不著誰。
相較於凌凇的形單影隻,謝白鷺這邊有小白的陪伴就熱鬧多了,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著有的沒的,直到數日後,凌凇那邊停下。
謝白鷺起初並未察覺異樣,隨著他的停下而停下,直到一整天后發覺他還是沒動。
小白疑惑道:“他該不會是死了吧……”
他明明想要去查探他父親的訊息,怎麼可能一直不動?總不能是傷重不治吧!但若是被敵人盯上了,也不該完全察覺不到一點兒打鬥動靜,此刻謝白鷺距離他並不遠。
斟酌片刻後謝白鷺道:“去看看。”>/>
謝白鷺謹慎地靠近,一炷香之後她隱約聽到一些人聲,又靠近了些許才發覺那是兩個對坐的人,好似在……喝酒?
謝白鷺仔細看去,卻見一人正是凌凇,而另一人則是許久未見的宗晟。
二人此刻誰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喝酒。過去這對異父兄弟之間著實有些劍拔弩張,哪怕看似和平相處也給人一種隨時會撕破臉的感覺。
但此時此刻,他們看著倒真有幾分兄弟的意思了。
謝白鷺的到來,並未令二人有所反應。凌凇知道來的是謝白鷺,而宗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