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忘記。
可是……可是……
“——騙子。”
從青年蒼白的唇瓣間吐出意味不明的兩個字。
還未等枇杷反應過來,面前的阿六就像一座小山似的倒了過來。
枇杷側了側身子,但是沒有完全躲過。
腦袋重重磕在床板上,好在被褥足夠鬆軟,饒是如此,還是摔得有些發悶。
枇杷伸手抵著阿六的肩膀,將昏迷的青年推到一邊。
也是他反應足夠靈敏,及時收起了手裡的刀,這才沒有當場釀成血案。
——不過,眼下瞧著這血也不見得有很少就是了。
這個出血量要是放著不管的話,搞不好真的會死人的。
枇杷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叫人。
不是他心地有多善良,只是單純地不想平白因為對方的緣故變成殺人犯而已。
枇杷於是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快步走到門口,沒想到一開啟門差點就和外頭的人撞了個滿懷。
“蘭公子?”枇杷訝異地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兒?”
本以為蘭雲止會說些剛好回來之類的話,沒想到卻聽見對方用含笑的嗓音回答:“因為我一直都沒有離開呀。”
一直都沒有離開是指……
枇杷的腦子裡空白了一瞬。
蘭雲止臉上的笑容不變:“因為有些好奇,阿六找你會有什麼事情。”
——所以就一直站在門外偷聽是麼?
枇杷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而是指了指屋子裡:“阿六先生的情況似乎不太好,要不要請人過來——”
“不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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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雲止笑盈盈地打斷少年的話語,同時邁步進了屋,然後徑直向著臥房的方向走去。
枇杷跟在蘭雲止的身後,忽然想起曾經的蘭公子在醫術方面也極為擅長。
所以剛剛對方的意思應該是,不需要額外的幫助,他自己也能對阿六進行診療的意思吧……
想是這麼想,可枇杷的心底卻莫名有些不安。
接下來的事情也驗證了枇杷的想法。
只見阿六還是和自己離開時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慘白著一張臉,後背和胳膊上湧出的鮮血已經將床鋪染紅。
遠遠看著簡直就像是死掉了一樣。
……不會真的死掉了吧?
枇杷心裡禁不住咯噔一下。
下意識地看向蘭雲止,沒想到這個時候,對方也恰好轉過頭來,目光對上的一瞬間,蘭雲止微微地笑了。
“你希望他活過來嗎?”
頓了頓又道:“還是希望他就這樣死掉呢?畢竟阿六他也在傷害你的那些人之列呢。”
獨屬於蘭公子的溫柔口吻非但沒有帶給枇杷慰藉,反而激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感。
在這個時候,不應該第一時間去檢視阿六的情況嗎?
——而且,為什麼是活過來,而不是活下去?
難道這麼會兒工夫,阿六已經不治身亡了?
假使真是那樣,那蘭雲止所言不就更加匪夷所思了麼……
但枇杷還是下意識地選擇了前者。
畢竟有了先前那一刀,在枇杷看來,自己和阿六之間已經扯平了。
無緣無故,他沒有理由剝奪對方活下去的權利。
“這樣啊。”
蘭雲止點頭,像是稱讚好學生般地說了句:“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換做從前,枇杷一定會對這樣的認可感到高興,現在卻只覺得彆扭。
因為枇杷已經意識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