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砰然響起!韻柳怔怔看著身前的沈新南身子忽然重重一晃,左腿立即略往後退出去半步,才勉強支撐著沒有跪倒下去。她木然的把臉一低,只見新南右邊小腿上鮮血已經瞬間染溼了他褲子的一大塊。那一瞬間,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撲了上去,顫抖的手扶住新南站不穩的身子,眼淚瞬間矇住了她的臉。……她沒想到張啟良真得開了槍!那一個瞬間在她心裡一起被擊碎的還有她對這個男人的幻夢。
張啟良怔怔僵立在那裡,他不能不佩服這個沈新南為了得到韻柳居然有這樣的勇氣。韻柳必定不會相信是他自己開的槍,而他這樣做,既徹底斷送了韻柳對自己的念想,又為他自己在她心裡多加了一重籌碼。現在的張啟良似乎能夠明白韻柳為什麼會那麼死心塌地的對沈新南。
韻柳的確深信是張啟良開的槍,她的心裡濃濃翻滾的有失望,有悔恨。她抬起淚溼的臉,冷冷的目光直直向張啟良,目光裡只剩仇恨。
“我承認,你的這個家是讓我感到過溫暖,也讓我留戀,因為,我一直都是個沒家的人,”她顫抖的聲音寒聲道,“但是,現在是你親手把這一切給打碎了——我真的不該忘記了你的本性!”
張啟良緊緊閉著的嘴微微有些顫抖,他能說什麼?說什麼她也不會相信,只會讓她更恨他。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韻柳攙扶著沈新南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漸漸走遠的背影,張啟良的右臂猛然霍地一抬,對準幾步之外高几上擺著的花瓶連連放了兩槍。
身後廳裡,募地響起兩聲槍響,伴著花瓶砰然破碎的聲音,韻柳攙扶新南的腳步不由得微微的頓了一下,她的眼裡卻已經沒有眼淚。
“走吧。”她聲音平定的對新南說,沒有再回頭,沒有再遲疑停留。
她的心已如止水,消盡了波瀾。
………【下篇 四十、死別(上)】………
終於邁出了張府大門。
走到門外停侯著的一輛汽車前時,沈新南駐下腳,拿一手去握住了韻柳攙扶在他胳膊上的那隻手,她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的手讓他的心一絲絲的酸苦著。
他既可悲於從始至終他都沒能讓她真正愛上自己,又沉重於自己對她所作的一切。他不想隱瞞她,可是又無法告訴她。難道真的要告訴她實情,然後讓她留在張啟良身邊嗎?……新南在心裡極沉的嘆息了一聲。
“忘了吧,都會過去的。”輕輕握了握韻柳的手,他輕聲說。
韻柳低垂著眼,被淚水潤溼的眼眸像結了一層寒冰,死寂的目光下深深掩藏著難以言盡的悽然,——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愛上的都是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冰冷的手指去抹去臉上未乾的淚水,她真的不願再想了。
“為什麼每次我犯的過錯,最後都要你來替我承受?”她抬眼去看著新南,卻又很快低下了臉去,愧疚的淚水再次充盈了她的眼眶,“對不起,對不起,新南……真的對不起……”
因竭力按捺痛苦,她的身體隱隱顫動著,新南緊緊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身體裡的每一點顫動都深深波及到了自己緊實的身體裡。3{Z}{中}{文}{網}
“其實,你沒有錯,”新南痛苦的眼神深深凝望著遠處。深嘆出了一口氣,“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更好地照顧好你,能早一點給你一個家……”
“都會有的,”韻柳忽然打斷了他,她抬起淚水朦朧的眼睛看著他,輕聲道,“等你傷好了。我們就結婚。”
新南的眼睛忽然溼潤了,他一隻胳膊去把韻柳輕輕攬在自己身上,難以言出的苦痛都深深掩埋在他那雙此刻有淚光閃動的沉定的眼眸裡。
“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想起新南腿上地傷,韻柳不敢再耽擱下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