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對你很好?”邵令航想起這事來,“我也是到今日才知道,你就是當年那個給老夫人塞了把薑糖的宮女。”
好漢不提當年勇,蘇可縮著脖子沒敢接話。
邵令航肅了臉道:“老夫人是侯爺的母親,年過半百,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年齡閱歷,言行都不是你我能夠論斷的。就是侯爺,老夫人的話也向來不敢忤逆,也不妄加揣測。所以往後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有關老夫人的話。”
邵令航自認在爹孃跟前盡孝不多,老侯爺去世後,他一走七年,在老夫人這裡已是不孝。從前頑劣,不知天高地厚,如今身上擔著一府榮耀,襲了爵位就得負起責任來。上要敬重孃親,下要扶植姊姐兄長。雖在府裡排行最小,但責任就是責任。他知道蘇可的話中絕沒有惡意,但老夫人是侯府裡最年長的長輩,他尚且不敢質疑老夫人的一言一行,蘇可就更不能暨越。
這是原則。
他的脾氣裡,責任不可懈怠,原則不能更改。
好比如她是他的女人,縱然她不肯跟他,但他不能置她於不顧。這是責任。他尊重她的心志給她平臺讓她闖蕩,但她的所作所為不能越過他的底線。這是原則。
正因為欣賞她認同她,他才希望她能理解。
但蘇可作為一個旁觀者和局外人,正因為看得比他清,反而更加無法理解。她問他:“難道老夫人做錯了也不能說嗎?如果老夫人和侯爺在利益和道義上出現了分歧,侯爺會不分青紅皂白,不問是非的完全贊同順從老夫人嗎?”
邵令航不由皺緊了眉頭,“當然。”
蘇可冷哼,“那老夫人讓侯爺娶親,侯爺為什麼不肯?連送去的通房丫頭都原封不動的送回去,這是贊同和順從?”
如此一問,邵令航瞬間勃然大怒,“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胡言亂語?”
蘇可不甘示弱,“是不是胡言亂語,侯爺知道,公子知道,我不知道。”
“你……”邵令航氣結,看她固執的面龐,竟認真解釋起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婚姻大事雖然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倘若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而綁縛在一起,又怎來的相敬如賓伉儷情深?自己家庭不睦,讓父母憂心,還如何提孝順?”
“不娶妻生子讓老人憂心,這就是孝順了?”
“倘若遇到中意之人,一年生一個,湊副牌九給老夫人。”
坐在對面的福瑞兩口子本是縮在陰影裡裝不存在的,但聽得吵嘴吵成這樣,不由對視一眼,又是好笑又是擔憂,紛紛站出來勸架。
福瑞說:“可兒脾氣倔些,又吃了幾杯酒,剛才不過隨口一說,公子莫要當真。其實不管人前人後,可兒對侯爺和老夫人都是非常恭敬的。”
福瑞家的說:“公子說得不過是個理,你何苦要較這個真。老夫人是誰,那是侯爺的母親。人家母子的情分是咱們這些做奴才的能夠指手畫腳的嗎?公子告誡兩句,也無非就是這個意思,初衷是怕你一時莽撞沒了輕重。”
別說,這有了臺階,兩個人的脾氣還真都壓了下來。
邵令航看著蘇可因喝酒和吵嘴而愈發紅撲撲的臉頰,鼻子呼哧喘著氣,朝她揚了揚下巴,“瞧你那自覺佔理的模樣,好像我剛剛多委屈了你似的。你不是喜歡打聽嗎,想知道什麼,你儘管問,都弄明白了揣肚子裡,倒省得惦記。但我醜話說在前頭,既知道了老夫人的來龍去脈,過後敢和別人提一個字,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可不知哪來的勁頭,正想和他掰扯,索性也揚起下巴來用鼻孔看人,“你儘管說,我定將你辯得啞口無言。”
於是這紅參和靈芝的事便攤在了桌面上。
紅參確為幌子,靈芝確有他用。內閣大學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