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像是正陷入酣甜的睡夢中。
接著,門由外而內敞了開來,細微的聲響迴盪在諾大的房間中,格外刺耳。
喀喀喀,鞋履摩擦過光亮的地板,月踱越近,最後停在羅蕾萊耳畔。聽慣了節拍器的敏銳耳力,她幾乎能推算出對方行進的節奏與速度。
呼吸聲傳來,經由裝睡者推斷,應當是來者正俯身端詳她的睡容。
美其名曰是觀察,正確說來應該是懷疑的探刺。
縱使是閉眼未曾視線交觸,羅蕾萊仍能感受到烈焰般的熾熱,來自上方那攝魂的專注眸光。
受困在這幢由電子中控鎖封閉的獨棟建築物起碼有三到四天了,連一隻鐘錶都遍尋不著的情況下,她只能憑著生理時鐘與日月遞換來計量。
她終於知道這個男人並非普通的歹徒,而這一切應當跟他口中那什麼狗屁羅蘭脫不了關係。
真不舒服!
他到底要這樣與她對峙多久?活像她是躺在烤箱中的美味點心,盯得教人毛骨悚然,那種快讓人渾身焚焰的濃烈目光,恐怕也只有他那雙藏有太多秘密與壓抑的眼眸辦得到。
“你裝睡的功夫不怎麼樣。”拜倫嘲弄的嗤笑道,聽得讓人想發輾。
“我裝睡又關你什麼事!”沒睜開眼,羅蕾萊索性翻身側臥,背向他,一顆心狂跳得厲害,根本靜不下來。
“不敢睜開眼睛看我?”凝睇著她的纖背,他始終單膝觸地,俯身蹲踞。
“是因為我不屑!”她話裡散發著濃濃的厭惡與排斥,烏亮的秀髮小心翼翼地枕在臂下,害怕慘事重演。
“為了什麼?”淡淡噙著笑,拜倫輕喔了一聲後自答,“因為我對花痴公主特別溫柔,所以你不開心?”
激將法屢試不爽,這席話終於成功的使羅蕾萊火大的翻過身來。
由於力道過猛,她差點撞上他的腿,她稍作喘息後瞪向他,直接抓過一旁散放的書籍充當武器,亂扔一通。偏偏對方手腳硬是比她利落千百倍,最後簡直成了她是投手,他是捕手,兩人正在進行一場投球練習賽。
羅蕾萊知道,自己的言行舉止在他眼裡看來十分幼稚可笑。
到底,十八歲的青澀少女面對這種場面時應該表現出什麼樣的臨場反應?她不知道。
儘管早熟,儘管早已知道所謂的現實是殘酷血腥且醜陋的,但她只有十八歲,對未來茫然期盼、愚笨無知的十八歲!
在接過最後一本詩集後,拜倫猝不及防地擒住打算再戰的皓腕,令她感到可恨的是,他臉上毫無怒意,嘴角帶著一抹對待玩童似的按捺淡笑。“你以為我瞎了嗎?你這隻噁心的變色龍!”
拜倫挑高俊眉,故作質疑,“變色龍?為什麼我聽起來像是稱讚?”
“你在Dolly面前裝得一副溫柔體貼的好人樣,就算你演得再逼真,我還是看得出來你是什麼樣的瑕疵品!”用詞粗魯也非一兩天的事,她懶得修飾脫口的言詞。
“是啊,所以我才喜歡你。”一句疑似玩笑的曖昧細語後勁極強,向來無往不利,但偏偏眼前的少女硬是不買賬,只拿一雙大眼憤惱的與他相瞪。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麼,但是,隨便你想怎麼誘騙Dolly都行,看是要騙她上床,還是要把她賣到國外的歌舞廳都隨你便,前提是快點放我離開!”
咬牙吼完,她豁出去的硬是縮回右腕,卻因力道過猛而仰倒,躺在軟墊邊緣,她一愣,那貓科動物般的幽雅頑軀隨後覆了上來,隻手撐在她臉側,另一手則撥弄她枕於腦後的細緻秀髮。
剎那間,難以言喻的詭譎氛圍如同無形的迷霧,瀰漫縈繞,兩雙眼睛透過視線對峙著,一方懶懶的含笑,一方憤怒的睜瞪。
“我以為你會要求我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