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詩跟大家慣常理解的那樣,是要表達‘知道我的人我為他擔憂,不知道我的人我又何必去理會他’這個意思,可沒想到他竟引用的是本意,她暗忖道:“他心中有什麼憂愁呢?憂愁他的病嗎?還的別的什麼?他還說不了解他的人以為他有所求,這不瞭解他的人是指周文綺麼?”一時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唯有李雲舒,既是佩服,又是感動。這句詩不是對周文綺說的,也不是對薛真真說的,而是對她。因為只有她才瞭解他,知道他的心,知道他的憂愁,知道他求的是什麼、不求什麼……他原本可以直接了當地說出他喜歡誰,不喜歡誰,但他不想傷害薛真真,更不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所以才用一句詩,不著痕跡帶了過去。看似什麼都沒說,其實是什麼都說了。既沒有傷害誰,又向她表明了心跡,比起轟轟烈烈的宣誓,雖然少了浪漫和震撼,但卻如春風化雨一般,沁透了她的心脾。
聚會在詭異且並不愉快的氛圍中草草結束了,原本還說吃完飯去k歌,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沒了心思,紛紛藉口家裡或是朋友有事,匆匆散去了。
趙靈益對方玲道:“姑奶奶,要不咱們再去兜風?”
“你的車修好了?”方玲冷笑著問。
“撞壞了就扔,修啥呀?!今兒是法拉利458,2013款的,超帶勁,要不要試試?”趙靈益銀蕩地說。
“滾!”方玲絲毫不受誘惑,罵道,“姑奶奶今兒沒空。方奎,發什麼呆呢,走了!”
方奎連哦了幾聲,屁顛顛地隨在方玲後面去了,連招呼都忘了跟王燦打。
趙靈益無奈地聳了聳肩,哀聲嘆道:“還是回家玩遊戲吧……走嘞,哥見個,回頭有啥活動記得召喚!”便晃著車鑰匙,踩著富二代們特有的囂張步姿去了。
張涵語、周文綺、蘇晉文等人一併離開。大頭見薛真真雖然保持著笑容,但眼裡卻透著強烈的失落,心下極不是滋味,就道:“要不……我送你?”
薛真真略略失神,便憂傷地笑道:“好啊,謝謝你呀!”偷瞥了無動於衷的王燦一眼,擁抱著和李雲舒道過別,便與大頭一道去了。
包間裡只剩王燦和李雲舒了。王燦籲聲嘆道:“你說,我啥時候成香餑餑了?”又自言自語地罵道,“真他媽的莫名其妙。以前連個正眼瞧你的人都沒有,突然間都爭著搶著要跟你相好,我他媽的到底造了什麼孽呢,落得這般下場?”
李雲舒沒接話茬,叫來服務員結過賬,便問王燦:“是你送我,還是我送你?”
“當然你送我了。”王燦道。
車出了酒店,李雲舒將方向盤一倒,反朝著東邊馳去。王燦也懶得問她要幹什麼,打著哈欠道:“到了叫我一聲啊!”就靠在椅背上假寐起來。
15分鐘後,車出了蓬城,李雲舒繼續沿著省道往東開去。大約半個小時後,也就是晚上九點左右,在芝溪縣境內青龍水庫邊停了下來。
望著籠罩在霧氣中的水庫,李雲舒愣怔地出著神,久久不語。
“想啥呢,心事這麼重?”王燦雖然有些困,但並沒有真的睡過去。
李雲舒還是沒有說話。
王燦覺得有些不對頭,睜開眼睛一瞧,李雲舒竟然淚痕滿臉。
“這是咋了?”他驚得挺起身來問道。
李雲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有點情緒,就是想哭一下,不行麼?”
“為啥呀?”王燦道,“誰惹你了?我嗎?”
李雲舒搖了搖頭,又發動了車子掉頭。王燦踩住剎車道:“不行,你得說清楚,不然我這心裡跟進了鬼似的,又怕又慌!”
“你就這麼在乎我?”
“必須的呀,誰讓你是我的女神,是我的初戀情人?”王燦嘻嘻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