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震天的喝彩聲——
那聲音如此巨大,直驚得幾個街道之外、那隻正在街邊覓食的烏鴉,遽然驚起,在羅陽上空盤旋,嘎嘎之聲不絕於耳。
在這些人群裡,醒言那口中喝彩之聲,也是叫得震天響。而他身旁立著的那位陳子平,卻是一臉淡然,似是並不甚以為意——發覺這點,醒言心中暗贊:
“看來,這羅浮山上清宮果然不凡——這上清宮弟子的養氣功夫,真個是不同凡響!”
待眾人喝彩之聲漸漸平息,那漢子也甚是得意,抹了抹額頭沁出的汗水,便滿場裡一抱拳,響亮的說道:
“鄙人不才,這棍術在那江湖之上,卻也是薄有威名——正因為俺手中這條棗木棍舞動起來,速度實在太快,就像那天衣無縫¬;¬;¬;,江湖上的朋友便因此送了俺一個外號,叫做‘水、潑、不、進’!”
聽得漢子最後這這一字一頓的四個字,眾人又是一陣叫好。而醒言聽得這賣藝漢子一番說辭,卻不由想起半年前望湖樓旁那位王二代杖:
“呵~若是讓這位‘水潑不進’來執杖,恐怕那位王二代杖老兄,便不敢再誇下那般的海口了吧!”
這大半年過去,人事已是幾經變換;現在醒言再想起鄱陽湖邊那個猥瑣漢子,竟覺得還有幾分可愛。
而那場中的江湖漢子,聽得眾人盡皆湊趣,更是來了精神,霎時間口若懸河,又將他這棍術猛誇了一番,還特別舉了幾個自己“水潑不進”的光榮事例,直說得是繪聲繪色。
——漢子這滿嘴的走江湖之言,醒言卻是聽得津津有味。
正在眾人聽那漢子說故事之時,卻不防,人群中忽有人乾脆的說了一句:
“什麼‘水潑不進’?我看卻只是吹牛!”
說話之人的聲音,在醒言聽來,卻有幾分奶聲奶氣!
而那江湖漢子,已是說到興頭上,正自洋洋得意;這掃興話兒一落在他耳裡,頓時大怒:
“是道上哪位朋友?如此不給面子,卻來掃兄弟的場子?!”
說話之時,兩眼只往人群裡來回踅摸,要找出那位大言不慚的尋釁之人。
醒言也自奇怪,卻聽得旁邊一位本地打扮的老者說道:
“唉~這外鄉人,恐怕是要倒黴了!”
“正是!不知哪位這般不識趣,竟敢惹這般武藝高強的漢子!”
“呃?”
聽得醒言搭的這話茬,那位老者卻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老漢說的這快要倒黴之人,卻正是場中的這位好漢。”
“噫?!”
醒言滿臉驚訝。
“這位小兄弟,卻也是外鄉人吧?”
“呣!老丈您這都看得出來?”
醒言心下佩服——因為他今天出來換得一身便裝,而自己那說話口音,卻也與此地漢人無異。
“呵呵,非是老漢有眼力——若是本地之人,誰不曉得那小狐仙的名號?”
“小狐仙?”
醒言正自摸不著頭腦,卻見場中突然走進一個稚氣未脫的紅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來到那位正自四處張望的江湖漢子面前。
只見這小女娃兩手叉腰,嫩聲嫩氣的仰臉衝漢子說道:
“你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水潑不進’?”
“當然!……誰家的小女娃?卻別來煩我;沒看大叔正——咦?!”
正自不耐煩的江湖漢子,卻覺得這女娃兒的聲音恁地熟悉:
“難道方才便是你來搗亂?”
這時,醒言也瞧清楚了。
這位突然走進場中的小女娃,瞧那模樣,也不過就是十一二歲光景,頭上還扎著兩支總角小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