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跺了跺腳,加快了步子往絲瓜巷方向走去。
京城裡的巷子四通八達,年前龍錫濘還領著懷英滿京城的亂竄,所以,她就知道了幾條回到絲瓜巷的捷徑。
要不要抄近路回去呢?京城的治安一向不錯,那幾條巷子懷英也走過,並沒有什麼不妥當。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燙傷膏,幾乎不假思索地從十字路口轉了個彎。
這些巷子白天就沒什麼人,更何況是晚上。不過,今天晚上,除了皇宮裡,別的地方恐怕都不會怎麼熱鬧。這條巷子走到頭,過了前頭的那條街,再往南走不遠就能到家了。
也許是因為馬上就要到家了,懷英的心也漸漸沉下來,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
“咦——”巷子裡忽然跳出個黑影子擋在懷英面前,“小娘子,可憐的小心肝,這大冷天的怎麼在外頭走,快過來讓哥哥給你暖暖。”那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朝懷英欺身靠近,還伸出手朝懷英身上摸過來。
“滾開!你再過來我就喊了。”懷英沉下臉怒斥道,她倒不是特別慌,城裡經常都會有些醉鬼,喝醉了酒言語無狀,但真要他們做點什麼,卻是不敢的。
但懷英顯然料錯了,那傢伙竟然一點也不害怕,不僅不怕,他甚至還恬不知恥地湊過來,“哎喲,我好害怕呀。小美人性子這麼辣,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懷英想也不想就朝那流氓抽了個耳光,旋即撒開腿就往前衝。那流氓哪裡肯放她走,一邊咒罵著一邊追過來,嘴裡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他到底是個男人,步子大,力氣也大,很快就追上了懷英,狠狠拽住了她的胳膊,懷英也不是吃素的,抬腳就朝他下三路踢過去。那流氓哪裡想到懷英還有這種手段,頓時痛得大呼小叫起來。
“小賤人,敢踢老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他一邊咬著牙罵著,一邊惡狠狠地朝懷英左右扇了兩耳光。
懷英長到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捱打,就連上一次在船上遇著了強盜也不曾受過這種委屈,頓時就被他打懵了,腦子裡忽然升騰起莫名的憤怒,而後卻轟然地一下,就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懷英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彷彿只是一瞬間,但又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發生了什麼,她卻一點也記不起來。
黑暗中,那個男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懷英朝四周胡亂摸了幾把,摸到了那個掉在地上的藥膏瓶子。瓶子挺結實,沒有摔碎,懷英總算鬆了一口氣。她沒有再看地上的那個男人,扶著牆壁起了身,匆匆地回了家。
與此同時,熱鬧的皇宮裡,端坐在龍椅上正在與馮貴妃說話的杜蘅忽然心中一悸,居然失態地站了起來。
大殿中頓時為之一靜,龍錫言皺著眉頭朝他看過來,二人迅速交換了個眼神。
“陛下——”馮貴妃關切地輕輕喚了他一聲。 杜蘅的臉上很快恢復了正常,揮了揮手,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坐了回去。
…………
“懷英!”
懷英剛進巷子,就見蕭爹和蕭子澹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見她平安回家,頓時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回來了,可把我們嚇得不輕。”
“去了好幾家醫館都關著門,所以走得遠了些。”懷英低聲解釋道,又問:“我去了多久。”
“得有近一個時辰。”蕭子澹回道:“早說了讓你別出去,你偏不聽。我們的傷有什麼打緊,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近一個時辰,這麼算起來的話,她在巷子裡並沒有逗留很久。懷英笑笑,把藥膏拿給他,又道:“大夫不在,就買了治燙傷的藥膏。阿爹和大哥先用著,若是不好,明兒再去請大夫。”說完,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