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的不會做,洗水果洗的還是很乾淨的,紅嘟嘟的櫻桃上沾著水光,像乖乖嬰兒嘟起來的紅嫩嘴唇——世上簡直沒有洗的比這再幹淨的櫻桃了。他醉心的看著自己用一下午時間堆砌的城池,要把它獻給最心愛的哥哥。
陸啟山從密斯陳那裡回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人靜了。山上的夜晚靜悄悄的,只有幾棟別墅閃著微微的燈火。陸公館的別墅是白色方頂的,門前是大片草坪,一旁還栽了一個小竹林。陸啟山推門走進去,心裡有些微微發癢。
陸風遠正歪在沙發上看一本破了頁的舊畫報,壞了的封皮上只剩下不知是哪個明星的紅嘴唇叼著玫瑰花。陸啟山嚴肅的說:“你怎麼還不去睡?”陸風遠瞪大眼睛:“我等哥哥一塊兒睡。”說著他就從沙發上跳下來,將那半個大西瓜抱到哥哥面前:“哥哥,這是我做的方塊西瓜,你吃~!”陸風遠已經洗乾淨了,肌膚上泛著水潤的光澤,陸啟山聽著他軟糯的聲音,嗅到自己那塊哈密瓜香皂的滋味,不能把持的往他寬大的浴袍裡面瞥。陸風遠也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哥哥,眼神像一雙柔軟的手一樣上上下下的撫摸著哥哥的臉,他忍不住笑了笑,露出幾顆白晶晶的小牙兒。
陸啟山突然間神色有些尷尬,略略用手掩飾著□,趨身坐到沙發上,接過那半個西瓜,用牙籤扎著埋頭吃了起來。陸風遠蹦蹦跳跳的跟著他哥哥坐,歪著頭看他狼吞虎嚥的吃相,就在一旁哧哧的笑了起來:“哥哥,哥哥你的樣子好像大花兒。”陸啟山一皺眉。陸風遠立刻閉嘴了,乖乖的抿著嘴唇。陸啟山剛剛在密斯陳那裡吃了一大盤子半生不熟的炸牛排,喝了兩瓶法國葡萄酒,他強忍著將西瓜嚥下去,胃裡翻江倒海的噁心。他見陸風遠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便惡劣的舉起一個滴著紅酒的櫻桃,遞到那張小嘴兒跟前。陸風遠最會和哥哥裝乖:“哥哥吃。”陸啟山不由分說的將那粒小。櫻桃塞進他柔嫩的雙唇間,他下手沒輕沒重,一下子戳到了陸風遠的舌頭上。陸風遠幾乎要被他哥哥弄哭了,勉強的吃下了櫻桃,眼中卻蒙上了一層水霧。陸啟山心尖兒一跳,突然站起來往裡屋走去。陸風遠委委屈屈的喊道:“哥哥,幹什麼去呀?”陸啟山怒道:“老子尿尿!”
陸風遠臉紅了,垂下頭玩兒自己交纏在一起的十根手指。他的指甲剪的很乾淨,渾身上下里外都洗的很乾淨。他又乖乖的拿來笤帚和抹布,將陸啟山吐在地上的西瓜子認認真真的掃乾淨,將地板抹得亮亮的,最後又將那個染紅了的白巾重新掛到沙發上。他很得意,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乖最懂事的人,等著哥哥表揚他。陸啟山從浴室裡出來,心中盤算著將他送走。他從衣服口袋裡翻出一顆巧克力豆,狀似慈祥的哄到:“給,吃吧。”陸風遠抿著唇接過,心裡邊美的不得了,好像被人拿了蜜糖直接灌進了心窩裡。陸啟山是世界上對他最好最好的人,因而在陸啟山面前,一向廢物的他忍不住自認是全平津乃至全世界最懂事最好的人,陸啟山怎麼對他好都不過分。可是多年不見,難免有些生疏,他手心裡捏著巧克力糖,有些怯怯的試探著討好哥哥:“哥哥,明天我還給你絆西瓜吃,好不好?”從前他只會洗蘋果的,現在還學會了切西瓜。假若陸啟山不嫌棄,他恨不得將自己柔嫩嫩的小心肝兒切了絆了給哥哥吃。陸啟山說:“明天啊,我帶你去看看新房子,在北海那邊兒,風景好著呢!”陸風遠茫然的看著他,說:“哥哥,我不想···”陸啟山莫名的有些焦躁,害怕他繼續說下去,便嚴肅的說:“不想?不想什麼啊,賴著我一輩子啊?”
陸風遠盯著那半個西瓜,裡面狼藉的擺著一些歪歪扭扭不成形的西瓜瓤和有些泡爛了的小。櫻桃,他想和哥哥撒嬌耍賴,又想哭鬧的將那些方塊西瓜掀翻在地。可是他什麼也沒做,只是難過又茫然的盯著那裡,用手扣著深藍色的沙發皮,因為他長大了,懂事了,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無能和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