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人類不是最會審時度勢、趨利避害的麼?既是如此,你乖乖叫我一聲舅舅,說不定我一高興,就不折騰你了呢。&rdo;
然而這邊孟珩已是血脈賁張,氣息沸騰,腦中神經突突地跳動,叫他幾次險些摔倒在地,手中的樹葉也不知何時滑落出去了。
自那狐群出現,再到軒玉郎妖氣頓起,他堅持到現在已是極限。
此刻那體內的妖性又蠢蠢欲動,勾動著他心底的嗜血慾望。
他猛地抬頭看向軒玉郎,雙眸里布滿血絲。
這個人言辭神態之間對他挑逗居多,卻並無明確意圖,推來想去不過是想在他身上看場戲罷了。
實不必受此人的挑釁。
只他既知道那嗜血慾望是由原主妖性所起,就絕不可任由這妖性控制自己的意志。
原主死都死了,難不成還想藉由這殼子來控制自己麼。
孟珩如此想著,彎唇一笑,驀地後退兩步,猛地扎進剛剛那溪水之中。
溪水沁涼,從頭頂猛地衝下,一瞬之間倒澆滅了那些許氣息的躁動,然而許是那涼意過猛,竟激得他頭腦又是一陣昏沉,他眼前一黑,終是暈眩了過去。
軒玉郎有些驚詫地看著孟珩的舉動。
他在原地愣了半晌,終是嘖嘖有聲地搖了搖頭,躍下巨石,走到溪邊,蹲在地上看了半晌。
只見少年已昏死過去,衣袖烏髮相互纏擾間,整個人漸漸浮上水面。
臉色已是青白,眉頭微蹙間堆積著滿滿的倦色。
軒玉郎頗覺得有些無趣,正待要拂袖離去,忽然想到剛剛少年以樹葉吹曲震退一干妖狐,又想起之前在石府之中不知怎地,那一雙眼眸竟叫自己看得出神迷思之事,心中玩味不已,腦中便又閃過一計,忙一揮衣袖,把赤裸的少年提起到岸邊,又對著他看了半日,方狡黠一笑,起身而去。
卻見他起身之時,那方才還春和景明的一派景色已是天翻地覆。
陰雲驟起,波濤洶湧,野獸嘶鳴,迷霧重重。
竟不知究竟方才那如畫景緻是真,還是眼前這陰森景象為真了。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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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淒風冷雨打在孟珩的身上,他蹙了蹙眉頭,終是醒了過來。
沉入溪中之時肺裡嗆進了不少水汽,他猛地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方覺得胸腔裡好受了些許。
雨勢卻是愈發的大了。冷雨粘在身上,叫他不由得有些發抖。
重重雨幕擋在眼前,使一丈之外的地方都看得有些不真切。漫天陰雲翻滾著捲動著移過來,更使目之所及皆是晦暗一片。
孟珩集中精神看向遠處,然而視線卻被阻擋。
他索性閉上了眼睛,只聚精會神地聽著耳畔的動靜。
風吹雨響,隱隱地有野獸的嘶吼聲,穿過雨幕而來。
這究竟是……玉面山,還是又到了什麼地方?
孟珩又睜開雙目,往身側看去。
他記得昏過去之前為了使那氣息歸於平靜,他撲進了水中,眼下卻是身側無水,只有一條沙徑,遙遙地延伸向那雨幕之中。
沙徑?此處緣何會有沙徑?
那耳畔的野獸嘶鳴卻是越來越近了,容不得他細想,便有風馳電掣一陣匆匆腳步,由遠及近地傳來。
卻不是狐狸。看那被雨幕遮掩得影影綽綽的身形,竟像是豺狼虎豹之類。
然而鼻尖卻亦隱隱捕捉到一絲妖異之氣,卻是怪異得很。
那一群野獸並不多等,似是見孟珩隻身一人,手中無物,又身形單薄,便漸漸壯了膽,邁動著四肢匍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