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連忙擺手,打消他的想法:“不能。舅舅,其實,我並不能變出我沒有的東西。那些食物都是種子種出來的,豬和雞什麼的都是養出來的。其餘那些家居用品都是以前誰罵我我就去他家拿的。我自己並不能憑空變出來的。”
“別人罵你一句,你就偷人家的東西?!”解信誠吃了一驚,瞪著程希。
“哪有偷。我都提前通知了的……他們自己保護不了自己的東西,又喜歡挑釁,哪裡怪得了我。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就會更加欺負人。”程希有點強辭奪理,色厲內荏。越說聲音越小。
在長輩眼裡,這可不就是偷麼?只是在程希這個身體之前的生活裡,根本沒人教過她偷這個概念,她只知道要讓那些讓她不舒服的人比她更不舒服而已。至於被程希穿越之後的那次把潑婦家偷了個乾淨,程希也完全沒有愧疚心。而且,也沒打算給自己找理由。就是要偷她家的。那種人,那些錢財是帶給她得意的資本,自己就是要讓她一無所有。但,自己這些想法,解信誠未必會接受。程希有點心虛。
“你這丫頭!”解信誠突然嘿嘿一笑:“偷竊不好。站不住個‘理’字,總是落了下乘。這隻能是在你沒有別的能力報復的情況下才使出的下下策。你的既能收藏又能取出的能力,功能可謂逆天,你卻只是用它們來做偷竊這樣的事,如果這能力有靈它都會哭吧?”
“你想說啥?”程希看著解信誠,難道他不知道他是對一個四歲的女孩子說話嗎?用得著這麼曲折地擺大道理,說這麼深奧這麼隱晦嗎?
解信誠完全不把程希這個帶著白眼性質的瞪視放在心上,依舊笑嘻嘻地說道:“我是說,希希,我們只有自己變得更強大,才是正道。你的這個能力固然可喜,但你只應該把它視為今後強大的基石。過於依賴它,是無能的表現。”
聞言,程希一甩手,甩開解信誠,變出一個桃子來,自顧自吧唧吧唧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看都不看解信誠道:“既然如此,就請舅舅以後不要那麼無能地依賴它了。我一個人依賴就好了。”
這完全是故意至氣。程希在心底裡覺得解信誠說得挺對。可是被這麼個半大不小的傢伙老氣橫秋地教訓,心理上還是覺得彆扭,不鬧他一下,簡直對不起自己的小孩身份。
解信誠看程希這樣,笑得更厲害了,小跑了幾步追上來,程希知道他腿不好,自然不會讓他一直追下去,趕緊停下來,裝生氣不理他。解信誠看出程希的小把戲,心中愈發溫暖,上前一把搶過程希咬過幾口的桃子,在沒咬的地方咬了一口下去,回她一句:“我還沒說完呢,你氣什麼氣啊?過於依賴它雖然無能,但不能充分利用它,卻也是另一種無能了。暴殄天物,你聽說過吧?”說到這裡,他突然嚴肅起來:“這世間的任何事,過左或者過右,往極端裡走,都會走向滅亡。”
程希被解信誠突然嚴肅的表情驚了一下,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也許,他是在說這場所謂的“革命”裡提出的所謂的“左派”、“右派”之分吧?
與解信誠交流得越多,程希越覺得這孩子不簡單。最少不是一個這個時代簡單的十九歲男孩。他竟然會有自己的思想,會思考!這是多麼可貴的品質?在這個時代,全民都喊一樣的口號,做一樣的事,聽一樣的宣傳的時候,會思考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了,更何況還只是個十九歲的年輕人?
說實話,就算在幾十年後,願意用自己的頭腦思考,不人云亦云,或者不為了反叛而反叛的人也不多。尤其是熱血沸騰的年輕人,盲從,是一種人類本性,難以抗拒。
程希眨眨眼,正要說話,卻被解信誠突然抱了起來:“快,快,快走,我看見前面的汽車站的車好象打算開動了!”說著,就奔跑起來。
解信誠跑不快,抱著程希更加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