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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她身著一襲淺藍長裙,原本過於素雅的顏色襯住雪膚朱唇,益顯清麗。寸許寬的腰帶勾勒出發育良好的飽滿胸脯,纖瘦的腰身不盈一握,娉娉婷婷行至兩人面前肅容行禮,靜候吩咐。

季景威眼前一亮,不由讚道:“有婢如此,其主可知。容容姑娘,季某有禮了。”

卿容容還以主僕之禮,面不改色而芳心微怒。此人口齒輕薄,當面品頭論足又妄言小姐,十足無行之人。

季景威轉向卿別量道:“小弟僭越,欲與容容姑娘私下一談,望卿兄成全。”

卿別量未料他皮厚至此,無奈之下唯有應允。

廳中只剩兩人時季景威欣然望向卿容容道:“此刻並無旁人,容容姑娘請坐。”

卿容容低聲道:“小婢站著就是了,季公子有何吩咐?”

季景威不敢勉強,為博取她的好印象也只好陪站,道:“日前季某在內子手上見到一方繡帕,藍綢白線,所繡蝴蝶振翅欲飛,栩栩如生,精緻絕倫。內子言道此巾出自姑娘之手,季某方知‘第一繡師’當之無愧,故而冒昧求見。”

他不是第一個拿這話題當開場白的公子哥。

卿容容無趣地覷他一眼。她在卿府是專屬卿嫿兒的丫環,只負責侍候卿嫿兒併為她裁製衣裳,常在閒時受託為富家小姐太太繡些綢帕,一如季夫人手上的那條帕子,費半個時辰,收黃金一兩,端得是一本萬利,且其門如市。陪小姐赴宴時她從頭到尾都在接訂單,尤其近半年來卿嫿兒出閣在即,她們唯恐她陪嫁了去再買不到雖非“價廉”卻非常“物美”的繡品,更是拼命訂貨,甚至在她託辭為小姐繡嫁衣而無暇接生意時自動降低要求,例如原作雙雙蝶舞的圖樣而今兩隻蝶兒都只單翅對人了——季夫人那條就是。那樣偷工減料還有人搶著要——一開始就該那麼做。

她當然不會解釋什麼,例行公事地謙虛道:“季公子過獎了,奴婢怎擔得起。”

季景威發自內心地讚道:“容容姑娘太謙了,那樣的繡功天下稱冠絕不過分。不知姑娘師承何人?”

這是新問題。

卿容容眉蘊淺笑,恭謹地回道:“容容不曾從師,此繡法傳自家母。”

季景威訝道:“原來是家學淵源,請問令堂如今在何方?”

卿容容靜下玉容,淡淡道:“奴婢八歲進府,籤死契,與生身父母斷絕音信近十載,一無訊息。”

傻瓜也知道問到不該問的了。

季景威暗暗叫糟,忙換個話題道:“姑娘是卿世妹的貼身侍婢吧?”

卿容容無奈地回應他的明知故問:“是。”

季景威柔聲道:“卿世妹婚期已定,遠行在即,卻不知容容姑娘此後何去何從?”

卿容容柳眉輕顰,輕輕道:“這個,似乎不與公子相干呢。”

這些男人怎麼了,閒得到處打聽女兒家行蹤這麼無聊,真是!

季景威碰了個軟釘子,乾咳一聲道:“在下失禮了,不過在下絕無惡意,只是關心姑娘的未來吧。”

信你才有鬼。

卿容容垂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翹起小嘴,暗忖姑娘哪輪到你多管閒事,同時應道:“是容容多心了,季公子請恕罪。小姐出閣,奴婢自然是陪嫁的了。”

季景威上前一步,欣賞著她精心結成的蝶翼辮,放低了音量道:“請恕在下冒昧,姑娘可知陪嫁的貼身女婢大抵會被收作‘房裡人’?”

所謂“房裡人”,又稱作“通房丫頭”,即侍妾,地位僅比侍婢略高一線,大不如妾室,與元配夫人更是天淵之別。

卿容容霞燒玉頰,低眉看牢自個兒的裙腳道:“季公子只是要問這個嗎?”

季景威誠懇地道:“此去關山重重,迢迢千里,若姑娘對洛陽尚有留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