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做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也許他真的曾經這樣認為。
結果,害我也曾經這麼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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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聽他呵呵笑聲,卻知道他怒了。
嬉笑怒罵,不再是真的。
我抬頭看他。
他問我,「你看什麼?」
我說,「我看你什麼時候解皮帶抽我。」
他還是清淡一笑,黑得發亮的眸子,十分壓迫人。
那目光無聲無息,令人心悸。
宛如他是獵人,我是獵物。
獵人在考慮用哪種方法宰殺獵物。
哪種方法,最迅速,或者最有快感?
我迎著他的目光,雖然那很痛。
心痛。
假如他不是安燃,我不會這樣心痛。
假如我不是君悅,我不會這樣心痛。
「君悅,」安燃問,「我把你惹火了,是嗎?」
低沉的聲音,很悅耳。
那麼溫柔。
看,他知道我抵抗不了什麼。
他坐下來,坐在我的床邊,端起碗,拿起勺子。
我深深,深深地,吸氣。
不必期待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傻傻憧憬的,沒有實現的可能。
重逢的第一秒,他已明白告訴我。
我卻沒料到,相信一個證據確鑿的事實,也會這麼困難。
半勺稀飯送到嘴邊。
不過被輕輕一觸,我就渾身一震。
「至少吃一口。」他說。
像很久之前,那麼輕輕地,堅持地說。
我知道,這只是技倆。
我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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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地情不自禁。
就像我真的見到了屬於我的安燃,他風塵僕僕歸家,出現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要抱住他,抱住他哭訴。
安燃,有人欺負我。
安燃,有人弄得我好疼。
安燃,有人把我餓了二十四小時,還把我的雙腕銬起來,
安燃,有人用皮帶抽我,整整十下。
你看,我滿身的傷。
安燃,你看我的遍體鱗傷。
我怎麼能忍住不抱他,不哭訴,怎麼能殘忍地和自己說,這只是假像?
我忍不住。
所以情不自禁,用溼漉漉的眼睛看他,情不自禁張口,吞下他親手遞來的食物。
他問,「還吃得慣嗎?」
我點頭。
不僅他,原來連我也已經變了。
從前的君悅會拼命搖頭,大聲抗議,「吃不慣!吃不慣!安燃你說只要吃一口的,你說了,只要我吃一口就好。看,這已經是一口。安燃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不可以再逼我。」
如今,我竟然點頭,把期待赤裸裸寫在臉上。
期待的我,沒有等到第二勺。
他把碗和勺子都放下,給我一個靜默目光,
不需一個字,一個目光就夠了。
一個目光,足以把一個曾經的何家二少爺,羞辱到淋漓盡致。
他玩夠了,才站起來,說,「進來吧。」
進來的三個男人都穿著男式護士服,我只知道精神病院有男護士。
安燃淡淡吩咐,「灌他。」
於是,我被制住。
我看著他們熟練執行,準備好的一碗糊狀物,均勺倒入兩排試管裡,拿到了眼前。
手被扭得好疼,牙關被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