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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部分

人的架勢,以示我縱然身陷囹圄,仍然有平常心。

金槍班士兵一進來,便兩邊排開,站得整整齊齊,有個人走了進來。

一看到這人,我再也裝不了鎮定,翻身坐起,驚叫道:“吳萬齡!”

進來的居然是吳萬齡!

實話說,即使金槍班排開架勢,進來的是個蛇人或鼠人我都不會那麼驚奇。我做夢都想不到會是吳萬齡。吳萬齡進入火軍團後,一直在做一箇中級軍官。等他在火軍團做了中軍,畢煒與我的關係也越來越僵,我就再也沒機會再看到他了。偶爾想起,也只是為他擔心。但戎馬倥傯,想到他的機會已是絕無僅有,等畢煒被鄧滄瀾迫降共和軍時,我都已經忘了吳萬齡也在火軍團裡。現在看他進來,相貌沒什麼變化,卻是氣度非凡,頗有指揮千軍的氣魄,就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吳萬齡走了過來,臉上也沒有表情,隔著囚籠的鐵欄向我行了一禮,道:“楚兄,別來無恙。”

我看著他,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是淡淡道:“吳兄,你究竟是什麼人?”

吳萬齡微微一笑,道:“有件事一直瞞著楚兄您,萬齡在此深表歉意。只是兩國相爭,兵行詭道,無所不用其極,楚兄應該也能理解。”

我道:“你是共和軍伏下的暗樁?”

吳萬齡搖了搖頭,道:“家父便是蒼月公。”

這話又像一個晴天霹靂,把我打得悶了。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只是道:“什……什麼?那麼那個南武公子是誰?”

“家父有二子一女,義子名南,親子名武。家父不願我們借他的餘蔭欺凌他人,因此從來不帶我們外出,我兄弟三人一直以平民子弟的身份生活。”吳萬齡的聲音仍是平和如常,似乎說的只是一件家常而已,“我就是武。當唐侯渡江擊敗家父,我受傷未能隨眾南歸,被一戶人家收留,結果唐侯南征時,將我徵編進了部隊。”

我喃喃道:“怪不得,那時逃歸路上經過符敦城,你會寧可留在符敦城也不願意回帝都。”

當時吳萬齡為了留在符敦城,向陶守拙說明了與我們一同北上的四個女子的身份,使得陶守拙定計把她們也當成供品獻給帝君,使得我和楓再也無法在一起。那時我恨得險些就要把吳萬齡殺了,現在想想,也許當時殺了他,可能更好一點。鄧滄瀾反叛文侯是受畢煒脅迫,而最後畢煒投降共和軍,雖是受鄧滄瀾脅迫,吳萬齡在其中起的作用肯定也不小。我心裡一陣煩亂,也不知是該表示欽佩還是憤怒。以前我總覺得吳萬齡雖然整頓軍務有一手,但這個人能力終究不太強,所以放到哪裡都是泯然眾人。回頭想想,吳萬齡在帝國軍中呆了那麼長時間,這種堅忍就已經令人生畏了。

吳萬齡道:“不怕楚兄見笑,以前家父就說我懦弱無用,當時我還不服氣。高鷲城一戰,我才真正知道自己懦弱無用。父親在城中,我卻在敵軍中攻打城池。那時也起過入城後與父親共存亡之心,但一來沒這個本事,二來當時唐侯合圍之勢已成,最終我居然是作為戰勝者才得以入城。等後來在蛇人齒牙間僥倖逃得一命,更是覺得天下之大,茫茫然卻無我容身之地。”

我沉默不語。雖然認識他這個蒼月公公子的人很少,可是到了帝都,萬一被認出來,那就是死路一條了。儘管對他語帶譏嘲,但將心比心,假如我處在他的位置,我恐怕也會這樣做吧。我道:“後來你為什麼仍然一直留在帝國軍中?當時聯手共抗蛇人軍,你有的是機會回去。”

吳萬齡行了一禮,道:“當時南哥已將家父留下的部隊帶得有聲有色,他也已在軍中建立起了威信,如果我回去,就會影響到他的地位。而且我自覺不是南哥和你那樣的能力超群之輩,回去後充其量也只能當個小軍官。與其如此,不如就留在帝國軍中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