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興趣的。
沒有絕對安全的訊息。
只要存在,必定留下痕跡。而客人和同事,剛好有能力發現痕跡,得知零星線索。
當看到餘大,兩人意識到,那就是“汙染”。
汙染真的存在!不是電影特效,不是獵奇影片。那些零碎片段,是真的!
但已經太晚了。
“偵探,從我媽病死之後,我就沒真正開心過。”
虛影說:“我對這世界沒有貢獻,世界對我也沒有意義。我媽死的時候,我的世界就死了。”
“所以,讓我在死後,真正為世界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吧。”
他平靜垂眸:“我不想變成怪物,偵探。最起碼在我的訃告上,我想以人的身份死去。”
祈行夜喉間酸澀,一時難言。
他滾了滾喉結,鄭重點頭:“好,我幫你。”
虛影鬆了口氣,笑了。
眼裡有光。
“他和我奶奶都在停屍間,那裡是我媽死後的屍體存放處,也是他最後見到我媽的地方。”
虛影在前帶路。
有他在,滿地血線都自覺分列兩側,如摩西分海,那些皮囊矗立黑暗,卻只能轉頭目送祈行夜一行人離開,被壓制無法動彈。
汙染源對汙染的控制。
完全由汙染粒子組成的虛影,相當於絕對高濃度汙染,除了真正的汙染源餘大,其餘都無法超過他。
“還有。”
虛影忽然停步,平靜看向祈行夜:“偵探你是不是以為,我是鐵石心腸的壞孩子?”
“可事實上,我嘗試過和好。不止一次。”
餘大一路打聽,得知孩子工作的地址,躲在花壇後注視。
可如果他晚一點轉身,就會發現孩子已經發現了他,並大跨步走來。城市車水馬龍太喧囂,淹沒了鼓起勇氣顫聲喊出來的“爸!”
工地烈日,孩子偷著給工頭塞了把錢,只讓工頭說這是多給餘大的工錢。他仰頭,父親在百米的腳手架上太高,他甚至看不清父親的臉。
餘大收工回倉庫的路上,孩子錯愕看著他拖著疲憊身軀走過,比印象中蒼老太多,已經是個小老頭了。他鼻子一酸,想要追上去,但紅綠燈亮得太快,匆匆下班的人們阻隔路線。
一條街,隔生死。
再見時父親已經不是父親,而是怪物。
被活生生撕碎有多疼?
徹骨難忘。
“可是我們都錯過了。”
虛影提起生前事,神情輕快,像是在說別人的事:“這大抵,就是命運吧。”
“年輕時不認命,以為刻苦讀書就能改變世界。到最後,也只是……”
他輕笑:“能保護世界一點,哪怕一點,也難如登天。一命二運,懂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祈行夜眸光雜亂,卻沒有接話,走在虛影身邊沉默無言。
對方不是真的需要他的答案。只是,太久沒有人聽對方說話了,說起父親,家庭和人生有多苦。
生前總覺和誰說都不合適,死後,倒是有機會一吐為快。
當祈行夜想,他可以是最好的傾聽者。
而在虛影的保駕護航下,祈行夜和商南明也得以平安穿行過黑暗,從層層骸骨皮囊中走過,踏過滿地血汙,直指向汙染源。
汙染計數器劇烈震動提醒,汙染指數短時間內迅速爆表。
那是汙染最中心,整個汙染範圍內濃度最高也最危險之處。
商南明眉頭微蹙,臉色疾速灰敗,本就冷白的面容更加蒼白如紙。
但他手中的武器,沉穩而紋絲不動,指向虛影背後。只要對方異動,他隨時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