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入喉,絲絲清涼直沁心脾,使她不寧貼的心扉漸漸沉靜下來,思緒卻飛得老遠。
猶記太液池亭上那一日,她再一次故步自封,而他也終於聽進她的話,對她放開了手。
在忐忑了幾日後,見他不再出現,她雖是有鬆一口氣的之感,可夜深人靜的時候,心底那絲失落卻不可否認。那個時候,她往往會生一個念頭:那百姓之家三妻四妾,已是司空見慣,何況是天皇貴胃之家?她又何必苦苦苛求?
然而,每當生起此念時,她就下意識的搖頭拒絕,自己真的做不到。
好在這樣的煩惱,只持續了短短十餘日,她已是怡然自得的享受生活的每一日,直至今天司尚寢公公的話,讓她不得不正視一件事——朱棣也許願意一生僅彼此……可這是她從未想過,也不敢想的,更不會相信的……
思緒輾轉間,不覺已是斜陽西沉,行將入暮。
而她只是對窗枯坐半日,竟也無一人來打擾。
從思緒中迴轉過神,儀華好笑的搖搖頭,微擰寬大的裙幅站起,一回身,猛然怔住——負手佇立在門欄口的人,不是朱棣又是誰?!
朱棣揚眉微笑,道:“怎麼了?不過八個月不曾來你這,就不認識本王了?”
(算是解決了大半吧,明天字滿)
第223章 無妃(終)
熟悉的嗓音,真的是朱棣!
儀華驚然的望著神色戲謔的朱棣,腦海裡幾乎一片空白,不自覺地脫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朱棣朗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再不見平日的鋒利,道:“管天管地,難道還能管本王來看自己的妻兒。”說著,邁步走進屋子裡。
儀華一見之下又微怔住,看到朱棣向她走來,她方側身讓了半步,低頭福了一福道:“請王爺恕罪,臣妾僭越了。”
似不在意儀華微退半步避開他的行為,朱棣只微斂容色,沉穩的步子在經過儀華身側沒有一星半點兒的遲疑,徑直錯身走向炕幾。
朱棣與她擦肩而過,儀華不知為何舒了口氣,心裡也有一兩分輕鬆。她想,許是因了朱棣八個月沒有出現過在她面前,這會兒又突如其來的出現,委實今她好一番措手不及而已。
就在唸頭閃過的一剎那,朱棣猛然迴轉身將她一雙手腕反剪,儀華驚得失聲低呼一聲;幾近同一時,她也毫無反擊之力的被圈入朱棣懷中,聽他在耳畔道:“別動,你髮髻鬆了,本王為你重新插簪。”
朱棣的聲音強硬而不容置喙,一時竟讓儀華無從拒絕。
只是在儀華暗自思忖朱棣反常之舉時,朱棣又一次出人意料的卸下她原本的髮簪,用那隻重鑄成的白玉簪取而代之。
“你……”儀華震驚之間,擋開朱棣的手臂,不迭倒退三步,手僵硬的抬起,卻不及觸及白玉簪,便是停住了手;一雙眸子也似忽然怔住了般,只是定定的望著朱棣,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點裂痕,鑲了一層薄銀,遠看也瞧不出曾碎過。”渾然未見儀華此刻的神色,朱棣饒有興致的評論了一番簪子,繼而淡淡一笑道:“明晚中秋宴,你就戴著它吧。”
原來如此,時隔八個月,一切又繞了回去。
儀華下意識的忽視心下那一瞬的跳動,神情冷凝下來,伸手緩緩取下白玉簪,任由一股髮絲滑落肩頭。
紅唇緩緩噏動,正要啟口說話,朱棣卻冷言道:“你不要說話!”
擲地有聲的一語落,朱棣已恢復了常態,神情剛毅而肅然,旋即續又道:“你會說些什麼,我都知道,不說也……今日且聽我一言。”
朱棣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使儀華不由自主的咽回了話,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王氏、郭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