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入府十餘載,我不可能將她們全送入寺廟了去殘生,不過將王府作為她們後半輩子安身立命之地,也算給她們一個交待。世子現有十四周歲,納紀也左不過這兩年,有他納秀女妃妾,想來我從此不再納妃也是行的。所以……從今往後,你將是我唯一的女人,我們之間再無他人。”
無數次午夜夢迴,她都是從這樣的夢裡醒來,可當一切真實發生的時候,她,不敢相信!
恍惚間,儀華只覺得是她聽錯了,夢境與現實正混淆著她的神思。她雙手緊緊地攥住,指甲死死地掐入手心,以這種疼痛來震醒自己:她不是已下定決心,徹底斬斷了前世今生唯一一段情?那就應該心如止水,再也不要有任何奢望!
但是,朱棣所說的話又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到一字一字不停地響徹她耳,就像數以萬隻小飛蟲在耳畔撲騰著翅膀,發出嗡嗡的鳴響聲,讓她怎麼摒棄意識聽力,也清清楚楚的將他的每一句話一個字深深映入腦海,刻入心底。
……你將是我唯一的女人,我們之間再無他人……
“我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聽完,儀華呆怔住了,就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神迷離的呢喃自語著:“試問這世間能做到了又有幾個男子,更不論是坐事天下權勢富貴的皇家……怎麼會……”
儀華猶自陷入自己的思慮中,不妨帶給她如此強烈衝擊的朱棣,正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然後駐足,目光柔和的凝視她,臉上卻略晃過一絲極淺的疑惑與不確定,復又正色道:“不過話雖如此,可世上變數太多,我只能盡我所能為之,甚至連一個許諾期限也無法給你。”沉默了片刻:“這大半年來,我已經試著這樣做了,想來是不難的。現在,我也說了這麼多,只等你做選擇,若願意就點頭,若不願意那就依你以前所言。”
說完,朱棣佇立不語,目光灼亮的望著儀華,等著她作出選擇。
在這一刻,時間之於朱棣驟然變得緩慢了,不到半刻鐘光景,他篤定的神色趨於減少,深眸中如日光耀眼的火亮,也一分一分的暗淡下去;而平時壓抑慣了的暴躁性子,慢慢顯現無出來,他陰鷙地再望了一眼怔然住的儀華,挾著隱藏的怒火沉默地轉身離開。
聽著再真實不過的話語,儀華猶被巨大的喜悅湮沒,她知道以前豎起的冷硬心牆,在朱棣這一番話語下,已頃刻間土崩瓦解。卻哪知一凝眸,就見朱棣離開的身影,她心下一急,忙叫道:“等一下!”
這一出聲,儀華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她的聲音,是這樣的沙啞哽咽了?
想著,她心念一動,抿了抿紅潤的雙唇,有澀澀的水漬入舌,那是她落下的淚水。
原來是她哭了……
儀華無奈而欣然的笑了笑,幾乎拼盡全身力氣做出的決定,卻沒想過到頭來抵不過他一席話;甚至是在沒得到他全然的許諾下,心已經是偏了過去。但這又何妨?即使他對自己仍有所保留,可他付出的點點滴滴是她親眼所見,更是這個世間也難得的,她是何其有幸才能擁有!
來到這個世間整整十五年,她每一日都活得卑微與謹慎,那麼至少讓她唯心一次,大膽一次,才不負她自己的一生也不負他給予的情懷。
想到這,亂如麻團的心頭豁然一明,儀華抬頭燦然一笑。
水霧朦朧的眸子,看見正欲撩簾而出的朱棣,她不再顧及其他,大聲喊了一聲“朱棣”,立刻疾奔數步,撲入了剛聞聲回頭的朱棣懷裡。
相擁在門口處,又哭了好一陣子,儀華方用力摟住朱棣的頸項,抬起頭道:“你大我近十歲,還是權霸一方的藩王,怎麼可以隨意唬我!話才說完,也不容我選擇,就私自斷定了一切,我不服!”
近年來越發內斂的朱棣,一下子呆愣住,似乎不相信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儀華看了又看,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