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早已不復原來的蹤跡,光靠築提而且是盲目的築堤,根本無法完全將水患是根制,他早有意另尋他法,可別人不聽他的,處處有人指手畫腳,他也只是個掛名的治水主管。可誰叫人家是修士,是名門高徒,而自己卻只是個凡人呢?
他不明白,既然要用仙家手段治水,何必非要用自己這個凡人?他沒奈何,看在眼裡,憂在心裡;隨著時間的推移,治水難度越來越大,而水位越積越高,最關鍵是息壤越來越少。他知道,當息壤用盡之際,就是大堤崩潰之時,往昔所有的努力都將復諸流水,毀於一旦。
“也許,那一刻便是我身隕之事,他們需要一個替罪羔羊!廣成子或許不會害我,燃燈道人卻需要一個藉口,畢竟這治水之策出自他手,必然會治我一個辦事不利之罪。”自從注意到燃燈故意將水妖引到族人面前誅殺,鯀便已得出結論:此人另有所圖,別有用心!
鯀摸摸了懷中的那一塊獸皮,心安了許多,這是他治水多年唯一的成果,是他堪測的河道之圖。他喚來一個親信,說道:“若我又甚不幸,將此物交給我兒禹。”然後他站在堤上,望著無際的黃沙洪水,暗暗道:“我受人制肘,治水無功,但問心無愧,即便因此獲罪身死,將來我兒必將為我正名!”
和鯀一樣憂心的還有廣成子,雖然出發點不同,但是憂心卻是真的;他心中尋思:“息壤即將用完,水患卻還未有平息的跡象,奈何!奈何!說不得須要至媧皇宮一趟,討要足夠的息壤,只是以貧道的身份資歷,女媧娘娘未必肯息壤借我。燃燈老師得道甚早,交遊廣博,若由他去出面,想來女媧娘娘不會拒絕。”
想得倒是不錯,可惜無論女媧娘娘會不會給燃燈面子,水族卻不會給廣成子這個機會嘗試了;那水族大聖們經過多日商議,推出首領,拿定主意,共計有九妖十八怪,乘夜來襲。九妖十八怪中有一妖名計蒙,人身龍首,端是狡猾,出得詭計,也不與廣成子相鬥,只是一意衝擊河堤;又有一妖名鉤蛇,看上去與尋常蛇類並無不同之處,尾部卻多有分叉,瞅了機會,將尾一甩,不意者便被拖入水下殺死。
廣成子找不到主使頭目,攔不住滔天洪水,苦戰一夜,只殺了些須小妖、部分嘍羅;沒奈何,退而求其次,只救了幾個治水之人。正是:卿本真修聖人徒,奉命下凡帝皇師;不識凡間真理事,只道仙家修煉途;意氣相爭忿念動,輕信人言誤己身。一朝洪水來襲時,手段通玄也無功;斬妖除魔拿手事,奈何紛爭由此生;多年辛勞一日毀,至此方悟悔不該。
經歷此事,廣成子頗有些心灰意懶,見了堯帝,說道:“貧道能力有限,無力治水,過幾日便準備回山靜修了。”堯帝眼見治水失敗,對廣成子有了成見,也不免留。一旁燃燈道人沒安好心,說道:“治水功敗垂成,致使萬民受患,主事之人鯀罪不可恕,當抓捕處死,方可平民憤。”堯帝怒火正盛,不及細辨,遂下令將鯀在羽山處死。又問:“何人可以繼任治水?”
燃燈道人尋思治水之事極難,說道:“截教門下多有高人,現有趙公明盤桓在有虞氏,收虞舜為徒,想來虞舜神通不凡,本身又素有賢名,可當此任!”堯帝深知治水之事非常小可,尋思不得信任者不可任之,虞舜是自己女婿,可以信任,於是應道:“便依道長之言。”
虞舜為人極為孝義,頗有賢名,接令之後,正準備上任治水,卻叫趙公明攔住,說道:“燃燈與為師有隙,進言叫你治水,定然不安好心,前者鯀受命治水卻無辜處死。你若去了,凶多吉少。”虞舜笑道:“弟子那管他安沒安好心,如今人族深受水患之擾,先將水患治了才是正理。”
趙公明急了,他如何不知燃燈收了堯帝長子丹朱為徒?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