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觀吾之精神、力量可是亡國之人?朕姑且不治爾誹謗之罪,以顧全君臣之禮,且縱爾歸。倒要叫爾看看吾亡與不亡!”商侯惶恐謝罪,說道:“臣安敢有此心。”履癸笑言商侯口不應心,商侯謝罪辭別而出。
隨後,無荒進拜,亦致政求歸。履癸又笑道:“朕有何不足?何傷於爾?何勞爾背地嘆息傷情?”無荒惶恐請罪說道:“君王從何處聽得此言?”履癸不答,只道:“念爾宗親,姑不深究。本應留輔大政,念汝必欲遠行,朕亦不敢強人所難。”無荒遂辭朝而出。二臣不敢再私下議論,各自收拾了車馬行裝,望朝門五拜,出朝門三顧。行至河邊,二公握手數語,流涕而別。商侯望東,無荒望西,各自行去。後人不覺感而嘆息,詩云:
萬水東流日月西,只同天地不同歸。
當年二老忠臣血,忍向西風灑別離。
卻說夏庭三公盡去,二侯即歸。商侯懨懨悶悶,憂國為心;年壽既高,不堪憂抑;又安馬勞頓,遂冉冉成病。至國中,有子天乙日夜侍奉,頃刻不離左右,以事父起居。精神勞困,至於形毀骨立,毫無倦怠。如是五年,商侯病危。天乙悲泣長跪,商侯強振精神,微聲言道:“夏國危矣!然而君雖暴,臣當守順;君雖虐,臣當盡仁;君雖行讒好佞,臣當獻賢納忠。我無甚大本事,戴王不能遠見超舉以安天下,唯恪守己身。悠悠忽忽,亦不曾訪得天下聖賢豪傑,共襄王室。今王室崩壞,恐非聖人不能力挽狂瀾,救大廈於即倒。吾聞有賢士伊尹,神聖通達,窮三皇之運,明五帝之道,實為堯舜之佐臣。汝當誠求力請,薦於夏王。或者有轉移之道!”言畢氣竭。天乙稽首流涕受命。有詩嘆曰:
有詩嘆曰:
嗚呼善人!天篤其真。
所心在世,不惟乃身。
瘁身之忘,君國是皇。
雖斥違之,中懷逾光。
王室殆焚,王衷莫問。
百辜予身,萬里王門。
王立於誰?子視而望。
屍此侯封,恙魘惟臥。
率土幽巖,猶念國家。
猶思救稗,矧世食德。
我生不能,堯舜君民。
聖賢在野,子懷之激。
天下之生,全之後人,於戲善人。
商侯即已歸天,天乙哀痛慘淡痛絕數次。上大夫壽常自往夏都,報喪於王。中大夫巫軼,報喪於諸侯。下大夫旬範等,勸慰天乙。次年元月,壽常乃還;履癸但照舊規許立嗣子,並不加賜命。及至發喪,先侯之與國親屬俱來。其遠來者有如夏陽氏、太康氏、斟灌氏、斟鄩氏、有虞氏、有莘氏等國;其近來者有如有男氏、杞氏、繒氏、喜氏、冥氏、房伯弦子等國。先侯之得意,素被於諸侯。生時雖無赫赫聲名,而任真輸誠於人。死後,能令人思感。故遠近賢愚皆側然,而素共事者皆來會葬。惟至近鄰葛國葛氏垠未來,多出侮辱之言。
天乙服喪守孝三年,其間自有壽常等人監國,又有中大夫巫軼走訪四野,尋聘賢人伊尹。三年後,天乙登侯位,是為商湯;賢者伊尹亦有訊息。商侯獨乘一車,迎至三十里外,命左右於小街中,搭一棚,禮數倍至,然後迎入司館。
次日伊尹早起,欲見商侯於庭。而商侯已來館,遂並拜於館。商侯尊伊尹為上賓,伊尹固讓不得,乃分賓主落座。伊尹問道:“商侯重禮延請貧道,欲算命還是測字?”商侯愕然,說道:“不知賢者何出此言,實欲問治國之術,輔君之道。”伊尹沉默半晌,暗中推算,遂笑道:“商侯卻是所問非人,貧道只懂些須測字算命之道,此為小術;治國之術、輔君之道,實為大道。卻須吾師來答。”商侯問道:“卻不知貴師何人?”伊尹笑道:“且聽吾道來!”
混沌靈根葫蘆藤,才一化形便有功;
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