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不顧,尋思:“此雖正言,奈何用心不良,終是不欲使我振興宗廟,布武天下。”遂厲聲斥道:“朕嘗聞聖賢納善言,豈有納欺侮誹謗之言者?”關龍逢復又進言道:“言者,聖人細察,以為善言則為善言,常人忽視,以為狂言則為狂言。”履癸大怒,越發厲色大聲,斥道:“爾是在誹謗君上,謂朕忽視群臣之言?此即爾的為臣之道?”
關龍逢謝罪而出,商侯亦謝罪而出。履癸心中惱恨,怒目而視,任其自去而不顧。二臣既出,履癸說道:“似此等諸臣,皆不能輔我成大志!”奈何眾皆默然,履癸又大聲問道:“諸卿士中竟無一人能成朕志、同朕心、輔朕力?”
時有履癸心腹寵臣琅辛、苟肥,早知履癸性情,胸中算計得妥妥當當,知道履癸可順不可逆,可言惡不可言善,正好來相搬弄是非。棄去君子,自圖富貴,逞兇肆害以快邪志。卻得履癸這一問,無人進言。琅辛遂道:“君王自有神氣,自俱神力,合該布武天下,使諸侯驚懼拜服,不敢輕動妄笑,又何必因諸臣之言而疑惑?”履癸大喜,笑道:“卿真乃朕之心腹,合該助朕成就大志,揚名於史。”
大宗伯無荒猶在座,復進言道:“此佞人之說,奈何君王信以為真,若論勇力,莫過於蚩尤,君王之勇,比之蚩尤如何?是故天下大勢不在勇,而在民心所向,如今王室積弱日久,正須施仁政修德行,豈能輕言布武天下?”履癸又掉首不顧,尋思:“先王修了一世德行,終不見萬國來朝,又叫我修德行,分明不欲使朕振興宗廟!盡皆昏潰之輩。”
苟肥進言說道:“王國衰弱,正賴君王振奮以興霸業。諸侯不朝,正須征伐以圖拜服。愈是姑息,愈漲諸侯氣焰!”又有小人於辛、侯知性、武能言等,皆拍手合讚道:“此大善之言,正中君王之度。”履癸大喜,撫掌笑道:“卿輩何不早言?吾得卿輩足矣!”遂又斥責無荒,無荒謝罪而出。群臣中有賢者,宗親費昌,元士育潛、逢元等人聞見諸人言語行狀,皆默然不語,相隨而出。
無荒說道:“諸賢何不苦口齊諫新君?”費昌接道:“諸公所言,即下臣之所欲言。下臣即言,不過如諸君之言,又有何益?”無荒與三人同見關龍逢,關龍逢閉戶自省其罪而謝四客,說道:“不能修德積誠,以格君心,乃以妄言取罪,不敢與公卿相見。”無荒等遂退,往見虞公,虞公已命駕歸虞國。乃見商侯,商侯嘆道:“新君若此,我輩多言無益,不如歸國。”無荒曰:“新君已被小人所惑,公欲歸國,我當同行。”又向商侯敘述琅辛等人言語行狀,大家少不得憂泣嘆息一番。
即無賢人直臣在側,履癸便與琅辛等人說在一處,萬事由己,舒心適意;於辛說道:“天子洪荒至尊,自要稱心爽快,快志於天下。若天子受制於君臣,還叫什麼天子?”履癸擊掌笑道:“正是。”侯知性說道:“君王之威,還欲震懾四海百夷,還將長享天位千歲,還須創造宮院、豎起樓臺、聚集美人搬演歌舞以樂昇平。”履癸越發喜道:“正合朕心。”琅辛說道:“商侯、無荒等臣在朝,臣等終不敢竭忠盡誠。縱慾盡誠竭忠,亦被他攪亂,做不成的。”
履癸說道:“朕亦恐彼輩出不祥之語、敗興之言阻撓。”武能言笑道:“臣下有個良法,可免此患。彼輩君王斥出朝門,私下當有許多誹謗朝廷之言。君王須遣左右心腹之人察訪,探知其言語。明日上朝,當面斥責;重者削爵奪祿,輕者發遣還國。名正言順!”履癸大喜,遂遣左右小人往探商侯等人門第。左右這些小人,巴不得訪些群臣嘆息議論情形,用來進功。便沒有甚話說,還要造作些,況且果有其言?
次日履癸設朝,群臣畢集,只少了虞公姚常,班首便是商侯。朝議即罷,商侯進拜,述說來意,致政求退,欲歸本國。履癸大笑道:“朕知汝心,謂朕不足輔政。汝不欲久留,因此求歸。謂吾將亡夏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