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他,明明一身寒到人骨子棗的肅殺之氣,卻盡斂戾氣為溫和,柔情似水地幫粉雕小公子東拍西扯的,像話嗎?兩個大男人當街曖昧不休!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耶,瞧他兄臺氣定神閒的模樣,壓根兒是不將過路人的目光瞧人眼中……
咦!男子不屑的眼忽然狠狠眯起。
奇蹟出現了嗎?那個高個頭的好像……好像失去昔訊多年的狠心義弟!天,可能嗎?那個只會用冷漠表情讓他傷心的孤僻義弟,不是一出生就那副死樣子嗎?
「天哪、天哪!沒錯,正是那個薄悻義弟!」男子像發了狂般撲向他們,嚇了低頭苦思的宮莞一跳。
早已瞥見故友的冉沃堂,手滑至宮莞腰側,使勁一帶,腳步跟著挪移。 貶眼間,他已在五步外冷睇撲了個空的故友。
「哇哈哈哈哈哈,貴客臨門,我展中南今年要發了?」展中南熱情不減,再次撲向冉沃堂,又被他偏身閃過。「老弟,別這麼冷酷無情嘛,久別重逢,抱一下有什麼關係。」說著,又撲向冉沃堂,這回冉沃堂不再閃躲,出掌相迎。
武藝相當的兩人一前一後,打進了大門,直鬧向遍植紫竹的清幽後院。
被冉沃堂護著四下挪移,宮莞習以為常,只好奇這人與冉沃堂的交情究竟多深。
這位大叔年約四十,相貌平凡卻可親,身形與沃堂一般高大瘦削,全身透溢著華貴的斯文氣,卻有一副與外表相沖突的大嗓門,生動的表情十分逗趣。
她感覺得出來沃堂對這位大叔並無防範之心,很信賴他,不像與……宮色祺交手時,全身戒慎地繃緊。
冉沃堂自假山翻躍而下,趁空將宮莞安置在藤架下的竹椅,掃了眼桌上的酒萊,他勁捷地拔身回擊故友。
足尖劃過拱橋,展中南借力旋體,側接身後的冉沃堂三掌,眉頭忽然一皺。
「好了、好了,不鬧了,年歲有一把,禁不起折騰。」展中南嚷嚷著猝然收掌,大刺剌坐在宮莞身旁,上下瞧了眼,像明白了什麼。「哇,這位白裡透紅的粉面小公子,長得真是……秀氣。成親了沒呀?我有個女兒很美很美,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真的是絕世而獨立的俏佳人,美得不得了。偏有人不識貨……」不滿的眼橫了橫翻身落他的冉沃堂。「粉面小公子可有成親的打算?」
「可是我、我不是……」宮莞羞窘他支吾半天,答不上話,只好逃至冉沃堂身邊,低聲囁嚅:「沃堂,你告訴大叔。」
「小姐別怕,他只是在尋小姐開心。」
「小姐?她叫我大叔?」打擊接連著來,展中南決定一件件心碎。「粉面小公子居然是女的,我女兒的親事又要泡湯了。」展中南哀怨地繞前繞後檢視宮莞。
被一雙不帶玩笑的銳眸瞧著看著,宮莞渾身不自在,差點失了禮數,逃進冉沃堂懷忠。
「你嚇著小姐了。」冉沃堂將僵直的宮莞護至另一側,一手推故友回座。
「哈哈哈哈哈,粉娃兒莫見怪,在下開個小玩笑。兩位稀客請坐啊!」展中南殷勤地替客人斟酒,狀似不經心問道:「我說義弟,這位該不會就是……」
「不是。」冉沃堂生冷地打斷話,淡漠的語氣頗有警告意味。
粉面小公子竟不是弟媳?嘿,莫非義弟開竅了,誘拐人家寅花大閨女私逃?
「瞧瞧他!這小子見色忘兄,在小姐面前輕言輕語的,對自個兒的拜把義兄,老是這副愛理不睬的死樣子。」展中南一臉委屈。
看得出這位大叔並無惡意,甚至帶了些淘氣。一個已人不惑之年的成熟男子,以「淘氣」形容之,實在滑稽。 宮莞悄然失笑。
「怎麼覺得粉面小公子的笑容,挺眼熟……」展中南忽然摸著下巴沆吟道。
「這位大叔,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