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葉兩家誰都不娶。”天授帝乾脆地回道:“去娶赫連氏的女兒。”
葉太后立刻反駁:“不行!赫連氏受明氏所累,早已衰落,娶了他家的女兒又有何用?倘若有朝一日你要對付瀟兒,他便沒有一絲倚仗了!”
“您不就是他的倚仗嗎?”天授帝沉斂而笑:“您既然等著朕昏庸無道、暴虐無度,想必已有萬全的計劃了?只是朕不知道,您是否能活到十年之後?”
他知道了!他全都聽見了!這一次,葉太后是真的駭然!自己在誠王府裡與愛子聶沛瀟說過的話,怎會傳到天授帝耳中?
昏庸無道、暴虐無度、十年之後……一字不差!
“誠王府裡有你的眼線!”葉太后猛然醒悟過來,她剋制不住聲音的顫抖,厲聲喝問:“你要對瀟兒做什麼?”
第268章:長恨人心不如水(四)
“誠王府?母后猜錯了。”天授帝冷笑一聲,坦然否認:“整個房州都是朕的地方,煙嵐城處處都是朕的人,還用得著在誠王府設眼線?”
葉太后這才恍然:“你是在哀家身邊放了人!誰?是不是張春喜?”
這一次,天授帝抿唇不語,算是預設。
葉太后心中再次涼了一截,已是徹徹底底無力還擊,唯有對天授帝的手段拊掌叫好:“你很好,好手段。張春喜跟了哀家十幾年,你竟能有法子收買他。”
“母后別忘了,朕也在您宮裡住了十幾年。”天授帝隱晦回話,只這一句已暗示了葉太后,他早已將張春喜收為己用。
此時葉太后已氣得渾身發抖,她雙手使勁撐在座椅扶手之上,拼盡全力支撐自己站起身來,寒心地道:“哀家在宮中經歷無數風浪,鬥過了所有的人,卻栽在自己撫養的兒子手中!”
“宮內多是婦人,目光太過短淺,母后鬥贏她們不算什麼。”天授帝冷凝回道:“今日既然撕破了臉,朕也奉勸母后安分一些,不要在背地裡再使小動作。您安安穩穩做您的太后,朕自然承歡膝下,為您扶靈送終!”
“畜生!”葉太后終於被此話所激怒,額上青筋暴露,聲淚俱下地控訴道:“畜生!白眼兒狼!你這是要逼死我母子二人!”
“朕不是逼死你們母子二人,只要其一便已足夠。”天授帝長嘆一聲,微闔鳳目:“朕視經鐸如親兄弟,若非你這母親從中作梗,朕與他會更加親厚。”
“說來說去,你還是忌憚哀家,怕哀家利用孃家勢力。”葉太后抹去眼角殘淚,平復片刻,再問:“是不是隻要葉家倒臺,你就放過瀟兒?”
“朕不擔心經鐸,朕只擔心母后你。”天授帝不再看葉太后,似是不忍,又似不屑:“只要母后能讓朕完全放心……經鐸依然是朕的手足。”
“如何才能讓你完全放心?”葉太后明知故問。
這一次,天授帝只雙手揹負,沉默不語。
葉太后自然明白,能讓天授帝完全放心的法子唯有一個——死。只要她死了,葉家便沒了倚仗,再也不是外戚了。而只有葉家徹徹底底地倒臺,天授帝才能完完全全地放心。
一旦聶沛瀟成為毫無倚仗的空殼王爺,沒有權勢、沒有後臺,天授帝便能信任他,放過他。
“哀家明白了。”葉太后的胸口開始不自主地抽動,似哭似笑,更似自嘲:“當年那算命之人只說我會享兒子的福,卻沒說我會死在兒子手上。可見他也是說半句藏半句,光挑揀好聽話來說。”
聽聞此言,天授帝亦有些不忍:“母后待朕有幾分真心,朕一直記在心中,餘生感激不盡。”
“既然你知道哀家待你曾有真心,那你就答應哀家一件事。”事已至此,葉太后不甘全盤皆輸,還想做最後一搏,為她的愛子聶沛瀟。
原本天授帝是當真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