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氏看了張氏一眼,見她雖然哭天抹淚的,卻也沒有幾分真悲傷,倒像是做戲成分多,心裡便了然,她道:“那就請上次來的那個孫郎中,就是不知道家願不願意來這麼遠的地方出診,診費怎麼算?”
張氏血紅的眼睛瞪著她,“爹都要死了,還跟算這個?敢情兒真不是親爹!”
柳氏一聽她胡攪蠻纏立刻不理了,往後退了退,不開腔了,張氏又嫌她捨不得錢給公爹看病,又開始拍著大腿哭。
秦三也撇撇嘴:“大哥,現就們有錢,咱娘可拿不出錢找郎中呢。這事兒看著辦吧。”
秦大福被他擠兌的難受,心急火燎的,也沒心思和弟弟拌嘴,他看向柳氏,想說就去請郎中,柳氏卻抿著唇繃著臉,不說話。
他猶豫了一下,張氏就怒了,“們一個兩個,有了媳婦忘了娘,爹都要死了還這裡算計。”她蹭得跳下炕,“反正爹也不行了,也不活了。”喊著就往外衝。
柳氏下意識地去攔她,結果被她一把扒拉一邊去,然後張氏就往外衝,二嬸三嬸見狀立刻躲開,由著她衝出去。秦業堂屋門口,見狀忙伸手去攔張氏,張氏衝得急,一下子把秦業也帶得踉蹌一下,立刻覺得右手又是鑽心的疼,不由得收回了手。
張氏原本就想唱戲來著,見秦業突然收回了手,她一下子呆立原地了,不知道是該衝過去還是怎麼的,她只好腳下一趔趄,一屁股坐地上打了個滾就開始哭。
秦大福看得五臟六腑就覺得被什麼攪爛了一眼,覺得自己不孝,他也顧不得什麼了,趕緊上來勸她,說去縣裡請郎中來。
“大業,和柳飛趕著驢車去請郎中。”秦大福喊兒子。
張氏一聽,立刻收了淚,繃著臉,梗著脖子,“可沒錢。”
秦大福一咬牙,“娘,這個錢們出。”
柳氏冷笑道:“咱們家裡也沒這個錢,這還欠著周里正和三大爺家的糧食沒給呢。”賣福豆、賣手套的錢,跟他們可沒關係,拿來給他們花,她冤得慌。再說公爹這分明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因為著急上火罷了,哪裡用得著去請縣裡的郎中?他們病了不都是熬嗎?她閨女掉河裡要請郎中,老婆子都不樂意,怎麼輪到他們就要請郎中了?還得請縣裡的,還要大房出錢。這分明就是衝著大房的錢來的,跟郎中沒關係,要真的不行了,不拘什麼郎中趕緊來看看再說的。
所以柳氏一看張氏那樣,就知道老秦頭沒什麼危險,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秦大福急得直跺腳,“那就去借,當借的,還。”
秀瑤從窗縫裡看著爺爺坐起來趴窗戶上偷聽呢,她忍不住道:“爹,咱去哪裡借啊?去俺姥孃家還是去小姨家?還是去里正家?還是去借印子錢家縣裡的郎中,一個來回差不多要二兩銀子的車馬費呢。咱家裡哪有呀?們賣手套的錢都給二哥交借讀費了。”
秦大福被秀瑤說得愣住了,看到爹病重,娘那麼難受他也心絞痛的,就想著趕緊請郎中來,管他借什麼錢的。秀瑤那雙水潤明淨的眸子望定他,時刻提醒他,已經分家了,那麼這種事情就該由他們二房三房解決,而不是大房自己承擔?再者說,要大房承擔也行,三家一出一份才行,而不是隻有大房承擔。
上一次爺爺生病,不捨的花一點錢抓藥,結果拖厲害了,是姥爺花錢請郎中給他看的。
這一次他又故技重施,這是要逼大房就範呢。
張氏見秀瑤敢插嘴,立刻跳腳道:“個壞心腸爛心肝的小蹄子,沒有爺爺哪裡有,爺爺病得不行了,花兩個錢怎麼啦?”說著就要來打秀瑤。
秀瑤如今不是七歲時候,她輕鬆地就躲開去,冷笑道:“嬤嬤,不過是說實話罷了,俺爺爺要是病重的話,們一個個的都不去請郎中也不幹什麼,就圍炕頭上假哭管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