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是搖晃的,大腦麻木,渾身哪裡都疼。
林舒稍微清醒,原本在昏迷中隔絕疼痛的自我保護機制瞬間告破,尤其是骨折的小腿,斷處已經發炎,又淤血堆積,早就腫脹起來,那感受是真的錐心刺骨。
他痛的忍不住哼了一聲,隨後就恍惚發現,自己的身體彷彿停止了搖晃。
不過這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
大腦漸漸恢復了思考,林舒記得當時自己剛剛走出濃霧,並且目之所及是那樣波瀾壯闊的景象。
但同時不幸的是,沒有救援隊,沒有熟悉的山路,沒有那幾輛拋錨的吉普,甚至沒有村落,自己應該是沒救了,甚至會被遠處奔騰而來的那群白狼吃掉也未可知。
但是林舒依舊竭力的清醒過來,他向來是不到最後一刻,就絕不放棄的人,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能怎麼被吃!
林舒掙扎著張開雙眼,但映入眼簾的,並不是自己被群狼包圍的場景,而是一張湊的非常近的人臉!
雖然臉是非常英俊的,膚色是非常健康的,神情是非常平靜的,但距離太近,致使林舒一睜眼,就望進了那人的一雙眼眸中。
一雙深邃凜冽、寂寂而神秘的——金色豎瞳。
林舒驚了一跳,本就有些不清醒的腦袋更是一蒙,“啊!什麼人!”
男人本是聽到林舒在昏迷中痛呼,所以想湊近來看看這人還有沒有氣兒,誰知道人卻忽然醒了,還大呼小叫的。
男人眉頭一皺,耳朵微動,就直起身離得遠了。
林舒掙動之間,扭頭上下一瞅,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昏迷中都覺得搖晃了。
因為他正被眼前不知從哪裡來的男人扛在肩膀上,男人的身材極其的健壯高大,就林舒目測自己距離地面的高度來推算,這人最起碼一米九往上。
正常人趕路都是用走的,男人卻直接屈膝飛躍,彈跳力驚人,就算還扛著自己,一步也能輕易跨越幾處碎石灘。
林舒覺得有些不妙,別說自己現在已經是個嚴重傷殘了,他敢肯定,就算是最精神抖擻的時候,也受不住這人輕輕來一拳。
健身房裡為了體態而訓練出來的花拳繡腿,和扛著自己的這副堅實軀體,彷彿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在這種對方善惡難辨,實力又相差懸殊的時候,林舒決定最起碼要有一定的主動權——他得從這人的肩膀上先下來!
“喂,你先放我下來,這裡是什麼地方,喂!”
男人充耳不聞,只目視前方迅速趕路。
林舒還要說話,但大頭朝下的晃著太難受了,他努力的抬起手臂,抵在男人的腰腹上,支撐著自己抬起了頭。
可是一抬頭,看清前方,他就更害怕了。
無他,前面是一道恢弘的山樑,男人飛速的躍了上去,速度之快,林舒甚至能聽到耳邊吹過的呼呼風聲。
而山樑之後,映入林舒眼簾的,是烏泱泱的一群白狼!他們圍在一頭新鮮的野牛屍體上,撕扯吞嚥,利齒尖銳,血肉模糊。
林舒的心涼了半截,這人把自己直接帶進狼窩裡了,或許多半是要當儲備糧……
可是他雙掌觸碰之下的肌肉堅硬,行走之間的律動,叫人能直覺感受到這副軀體中,蘊藏著永遠不會衰竭的生命力。
自己根本無法逃脫。
在男人的肩膀上的林舒忽然安靜了下來,他不想驚動狼群,並打算先觀察戒備,而後伺機而動。
他的安靜引來的男人的注目,不過男人並沒有過於深究,畢竟,在他看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進了東山的“人”,看起來,太弱了。
甚至連狼群中剛斷奶的狼崽子,都無法受到威脅。
林舒渾身緊繃,高度緊張之下腎上腺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