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咬咬唇:“哪有……”然而她咬唇的小動作他哪裡會不熟悉,心中自然瞭然。
沈清澤上前湊到她面前,笑得很好看,湖水般的眸子深邃明亮:“你的這點小心思豈會瞞過我?”幽芷的臉不可抑制地騰出了紅色,嘟嘟嘴不理他。沈清澤從上衣裡掏出一個瓶子:“這瓶藥膏以後每天早晚塗一次,我都會幫你塗。”又拉著她走到燈下:“芷兒,我是你丈夫,你有什麼可擔心呢,嗯?”
他那樣溫和的語氣,讓她竟有那麼一瞬愣住了。
然而心裡的氣候,也似正漸次來臨的春天一般,春暖花開,綻吐芬芳。
金廣進從楚家出來已經是七點半。楚卓良極力挽留他共同用晚膳,金廣進卻執意要走,楚卓良便也不再挽留。
車開到臨近英租界的一個弄堂口,金廣進叫司機停下,上來一個女子,金廣進滿面笑容地扶著那女子。只見那女子著一件翠綠綴水鑽的旗袍,上頭還披了件灰色狐裘短大衣,一雙鏤金小皮鞋。她身姿婀娜,一上車便甜甜喚了聲:“金先生,幾日不見了,可好?”那金廣進笑得眼兒細,眼角的皺紋一道道清晰:“有陸小姐的關心,怎會不好?”那女子笑嗔道:“金先生,您可真會哄人。”說罷以絹掩口笑得歡,金廣進亦是哈哈大笑。
上來的女子正是陸曼。
英租界當然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進,金廣進卻是有這麼一個平臺。車子在一幢日式矮木板平頂房子前停下,金廣進先下來,而後狀似紳士般地替陸曼開啟車門。
門口把守著幾個日本人,金廣進因事先有預約,報上姓名與來意後,那幾個人便讓金廣進與陸曼進去了。
推門而入,榻榻米上一張木案,木案上白瓷茶托,一圈的精緻小茶杯。案頭一壺楓露茶正冒著熱氣,一位伏於案後的日本男子正在沏著茶。見有人來了,悠然放下手中的茶水,抬起頭。
金廣進一早就滿臉堆笑,脫帽點頭道:“藤堂先生,幸會幸會!”那男子也點點頭,手勢一擺:“坐。”
男子穿著華貴的和服,看著陸曼慢慢問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是……”金廣進忙躬身上前道:“藤堂先生,這便是我先前向您提過的陸曼小姐。”男子瞭然地“哦”了一聲:“原來這位便是陸小姐。能認識這麼美麗的小姐,真是我的榮幸。”
陸曼聞言低首一笑,一瞬又抬起來,媚道:“藤堂先生,您這是哪的話?該是小女子感到莫大的榮幸才是。”藤堂川井這才笑起來,倒了一杯水於陸曼面前:“陸小姐真會說話。”金廣進忙道:“陸曼,還不快謝過藤堂先生。”藤堂川井卻手一揮道:“金先生,能為陸小姐服務是件再美不過的事了,哪裡用得著謝?”
金廣進見藤堂川井這般滿意,心中自然是異常高興,說話更是謹慎小心:“藤堂先生,這次來拜訪,其實金某是想問,先前談的事情是否……”
金廣進頓了頓,故意停下來。藤堂川井起先不曾說話,後來聲音淡淡地響起來:“金先生,你我的交情雖說不上深,但送上門來的交易,豈有不做的道理?”
金廣進一聽,心下登時開懷,如同攀到最高層,眉開眼笑,那眼兒眯得更細,只剩下一條縫。剛欲說什麼,藤堂川井卻已開口道:“金先生,今日就不便再談公事了。我想要留這位漂亮小姐吃飯,你若是願意,也可以留下。”
金廣進哪裡聽不出話中的逐客之意,但見目的已達成,爽快道:“不了不了,有這般佳人,金某怎可打擾。如此,金某便先離開了。”說罷起身躬了躬,藤堂川井也只是點點頭,金廣進便先走了。
火紅旗袍的白俄女侍上來為藤堂川井倒酒,那旗袍領口開得很低,豐碩胸脯有意無意地靠近著藤堂川井。陸曼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卻嫵媚一笑,道:“藤堂先生,您的盛情讓陸曼受寵若驚,此刻若是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