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能說的,也就是這些了,趕盡殺絕顯然是不可能的。”武媚手裡拿著紀王昨日裡送的刺繡,上面的牡丹花開的正豔,不論是顏色還是針腳,看著都是上上品。
“兒臣又豈會不知?放心吧,兒臣心裡有數。”李弘微笑著點點頭,而後便岔開了話題。
過不多時,三人剛剛閒聊了幾句其他事情,芒種便悄悄地出現在了李弘的視野內,而後李弘便直接起身,向李治跟武媚行禮後,以還有政事要處理為由,便跨步走出了貞觀殿。
剛剛在芒種的引領下走到貞觀殿的臺階處,身後便響起了一個宮女讓李弘留步的聲音,回過頭一看,只見武媚在兩個宮女的陪同下,從貞觀殿緩緩的走了出來。
待武媚走到跟前,李弘連忙問道:“母后可是有何吩咐?”
武媚瞟了李弘一眼,而後自顧自的先開始順著臺階往下走,李弘看著龍媽這個樣子,心中約莫猜到了**分、母后突然叫住自己的意思。
跟在武媚的身後落後一個臺階而下,貞觀殿那高達九十九階的恢弘大氣的臺階上,除了遠端兩側的中央軍外,便只有李弘與武媚在臺階的中央處緩緩而下。
氣勢磅礴、巍峨宏偉的貞觀殿立在身後,站在臺階之上,甚至可以眺望到宮外的洛陽城,以及那如同一條沾滿金色的洛陽河。
母子兩人緩緩從臺階最頂端往下走,武媚一身不算隆重的宮裝,旁邊的李弘自然是一襲金黃色的圓領長衫,站在最下端的臺階往上望,特別是看著武媚雍容華貴的樣子,以及李弘那睥睨天下的氣勢,恍惚之間給人一種想要屈膝膜拜的感覺。
“兩件事兒,都是我跟你父皇商議過的,如今自然是還需要你這個皇帝來決斷。”武媚不緊不慢的下著臺階,微微扭頭露出微笑說道。
“您還是先說吧,萬一兒臣做不到呢,豈不是讓兒臣貽笑大方了。”
“這天底下還有你李弘做不到的事兒?如果有,那還真是新鮮了。一:你父皇這幾日一直感嘆時日無多,所以李賢必須回來。母后既不反對,也不支援,你自己定奪。”武媚在臺階中段的緩衝處站定,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巍峨磅礴、氣勢莊嚴的貞觀殿,而後再次轉過頭,望著遠方的洛陽城說道。
“第二件呢?”
“這裡有一份名單,裡面是一些父皇跟母后不願意看到受懲戒的人。”武媚無聲的嘆口氣,而後雙目繼續眺望著遠方,只是思緒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她被李治接回太極宮,以及她與李治並肩作戰鬥倒關隴集團時的那段日子。
於是只見武媚臉上散發著滿滿的回憶之情,喃喃說道:“裡面有些人是當年跟隨你父皇與我,一起對抗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集團勢力的官員子嗣,如果不是他們的鼎力支援,你父皇登基多年來,怕還是要受關隴集團的掣肘,所以這些人對你李弘不算是有功之臣,但對你父皇跟母后來說,可都是當年堅定跟隨反對長孫無忌的忠貞臣子,現在都告老還鄉,子嗣們也不如他們當年那般在朝堂之上意氣風發,如今也不過是給他們撐一些門面,如果全部論罪而處,到時候怕會傷了他們的心,你父皇跟母后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
927 病痛中的貞觀殿
接下來的這段時日裡,李弘並沒有打算回長安,何況如今官員都基本上已經聚集於洛陽了,而且加上前段時日那冒死直諫的事情,本就發生在洛陽。
加上自從進入秋冬季以後,李治的身體則是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如今眩暈症則是時時發作,搞得整個洛陽宮內,彷彿都被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藥味兒跟凝重。
如今身為大唐皇后的裴婉瑩,也從長安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身為孫思邈生前所收的最後一個女弟子,可是李弘跟武媚最後的希望。
但即便是當初孫思邈傾囊相授,如今裴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