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微覺奇怪,心想和吳家向來沒什麼交集,這吳老三來見自己是何道理?一邊換了衣服,滿面堆笑地迎出來,問道:“賢契過訪,不知有什麼要緊事?請坐,看茶。”
吳菊人卻不落座,雙手抱拳,一揖到底,笑容滿面地道:“有事相求世伯,還望成全則個。”
韋仲清看他行下大禮,嚇了一跳,忙起身還禮,道:“賢契有話好說,不敢領此大禮。吳家產大業大,財大勢大,哪裡能有用到韋某人的地方?”
吳菊人上前一步,扶韋仲清坐了,自己陪坐一邊,道:“此事非韋世伯不能成也。”
韋家下人送上茶來,韋仲清示意吃茶,兩人端了茶碗沾了沾唇,韋仲清奇道:“哦?願問其詳。”
吳菊人放下茶碗,道:“世伯還記得那天喬老爺壽宴,我二人共桌,看沈九孃的戲?”看韋仲清點點頭,便又道:“自那日聽世伯提及九娘戲服乃喬小姐所繡,深為敬佩,對喬小姐之才藝十分傾心,不免有親近渴慕之意。雖然寒門柴扉,不敢擅攀高第,但小姐仙姿,原是俗人不能企及。小可不才,願為小姐終身之託。世伯乃喬老爺至交,旁人也許不成,世伯出馬,馬到功成。”
韋仲清聽了這話,先不作答,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看他面容清俊,雙目有神,胸背端直,身姿挺拔。再看他一雙放在膝上的手,掌寬指長,甲短邊潔,渾身整齊清爽,竟是個極出色的青年。心裡暗暗讚道:沒注意這吳家老三居然一表人才。
吳菊人任他上上下下看個夠,含笑不語,過了一會兒,端起茶來喝一口,道:“可入得世伯法眼嘛?”
韋仲清呵呵一笑,道:“我於相人術上略懂一二,賢契面目清朗,眸子有神,下頷方正,嘴角有力。有此相貌,為人差不到哪裡去。賢契美意,定能達成。但我從來不替人做媒做保,因此也不能為賢契破這個例。”
吳菊人一愣,道:“當真不能?”韋仲清笑著搖搖頭,吳菊人微沉吟,道:“那能否請世伯做個引見?我和喬家不熟,若不是日前喬老爺華誕壽宴,本沒福氣上得喬家大門。若是貿然上門提親,恐有失禮唐突之嫌。”
韋仲清其實深知喬伯崦脾氣,本待不允,但吳菊人這樣禮貌周到,好生教他為難,只得應道:“也罷,難得賢契看重我這個老頭子,我就陪你走一趟,替你引見引見,成與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吳菊人道:“這個自然。”
於是兩人往喬家而去。路上只說些今年雨水偏多,喬家戲班難得等不關痛癢的話題,絲毫不涉及喬家小姐。在韋仲清是癖嫌,在吳菊人是自傲。在他看來,喬家雖然家世清貴,但畢竟沒落已久,人丁又薄,勢力又單,不過是有地有屋有些祖傳產業,卻沒有生意搭檔,沒有人脈關係,沒有權柄勢力,除了會花錢,一樣不會。這樣的家庭,若是有一兩個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馬上就會敗毀。而吳家卻是正在上升之勢,大哥吳萸人在上海開著洋行錢莊等,和東洋西洋的人打交道,二哥吳萇人在杭州管著絲行茶莊等,和浙江官場相熟,自己在本鄉負責收絲收茶收繡收糧等,和本地頭面人物稱兄道弟,吳家可算得上是富甲浙西一方。攀親講究個知根知底,他喬家在本鎮還能找出什麼人好得過吳家?喬家小姐除了嫁給自己,還能嫁給誰去?越想越覺得有九成的把握,先頭的忐忑不安,現在想來竟是多餘。
不多時到了喬家,應門的看是韋老爺,也不多問,便進去稟報。裡頭的上等僕人迎了進去,請在堂上坐了,倒上茶,請喬老爺去了。一時喬伯崦出來,笑呵呵地道:“敢是你知道我這裡有好事,你老遠的隔著半個鎮子知道了,趕著來湊熱鬧的?”
韋仲清笑道:“你有好事,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倒是奇怪,我還沒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喬伯崦道:“好奇怪的話,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