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何用你來說。”一瞥眼看見吳菊人,便拱了拱手道:“這位公子是誰?我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
吳菊人在他進屋時早站在一邊,這時見他問到自己,便合掌在方寸前,深行一禮道:“小可吳菊人,專程前來拜會喬老爺。”
喬伯崦道:“敢是吳家三少爺嗎?一向少會,請坐請坐。”轉而向韋仲清道:“你們兩人交情很深嗎?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韋仲清擺手道:“我老頭子哪有結交吳家少爺的好運,不過是代為引見給你。我剛說的好事,便是吳三少爺的美意。不知你說的好事又是什麼?看來我們說的是兩件事了。”
喬伯崦撫掌點頭道:“不錯不錯,看來是兩岔了。我剛和九娘、聘芳說話,說我們已經把《牡丹亭》排過了,不如再把《桃花扇》來演習演習。他二人倒是贊好,很是興奮,只有那蘇鶉衣有些犯難,說他年紀老了,沒精神再操這麼部大戲的琴,商議著要再尋個好琴師。我是死命的留他,九娘和聘芳也一徑的幫腔,但看他也是真的精力搭不夠,我就想另找個琴師來操琴拍曲,就讓蘇鶉衣當個班主,從旁指導一二,也不要回鄉,就留在這裡養老。他家鄉早沒了人,回去冷清清做什麼。”
韋仲清道:“這個主意不錯,我看甚好。這樣,我進去和他們說話,你且聽聽吳三少爺的來意。”
喬伯崦道:“好,你先進去,我隨後就來。”
韋仲清朝吳菊人道:“賢契稍坐,我去和蘇老講談講談。”拱了拱手,往別院去了。
喬伯崦等他走了,掉頭問吳菊人道:“吳三少爺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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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菊人忙道:“喬世伯不必客氣,請直斥名字就是。”
喬伯崦道:“豈敢。吳喬兩家向無交往,哪裡有熱絡到這步了。”
吳菊人介面道:“以前沒有來拜見,是小可失禮,往後還要請老世伯多加教訓。”
喬伯崦煞眉道:“你做生意,我研戲,哪裡教訓得到你?”
吳菊人還是第一次和這樣的戲痴打交道,本是客套之語,他卻當真,倒叫有些哭笑不得,當下直言道:“聞說你家女公子尚待字閨中,沒有許下人家,小可斗膽,妄想攀個親,求老世伯把你家女公子許與小可為妻。”
喬伯崦聽了一愣,道:“咳,古者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女兒點點年紀,還早呢。”
吳菊人一怔,方悟道這是《牡丹亭》《詰病》裡的現成句子,倒被他拿來一用,得虧自己聽過這出戏,不然還不慪些氣?看來這喬老爺果是戲痴,閒時說話也帶出戲詞,便道:“小可虛歲三十,你家小姐今年也恰是雙十年紀,都正合古意,不早了。”
喬伯崦把他細細一看,說道:“這話也對。小女是虛歲已快二十,實足算來還早。不知吳三少爺為什麼年近三十還未娶親?”
吳菊人聽了心頭一喜,以為是在查察他的底細。年近三十尚未娶親,在這鄉間鎮上是大大多見,人家女方要問一下,也是理當的。他先前自以為能和喬家平起平坐的想法,在見了喬伯崦後不知不覺沒了蹤影。清貴世族確實與商賈人家不同,一個年老多病的琴師要回鄉,他都擔心人家家裡沒人,要留著在自己家裡養老。那真是把清客當做家人了。自家吉昌商行裡從不養閒人,銀錢上算得精,人情味就太少了。喬伯崦對人是這樣情長,那他的女兒也一定是個寬厚的人。這樣一想,又多生了幾分愛慕,當下答道:“自二家兄婚後,雙親便開始為我留意親事,但老天奪情,家慈家嚴先後病故,小可守孝六載,便遷延至今了。”
喬伯崦沉吟道:“原來如此。不知吳三少爺是哪一年的舉人?”
吳菊人臉色微微一紅,道:“小可讀書不成,略識之無,隨家兄經商,現總管鄉間蠶絲茶葉藥材稻米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