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假話，可還是忍不住問：“哪裡疼？”

佛珠在掌中烙下法印，他被困住其中，動彈不得。

鹿憂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隨後想了想，伸出被包裹的掌心：“這裡疼……”

檀迦垂首看了眼，輕皺了眉，立刻便要去解上面的結檢視。

鹿憂縮回了手，話鋒微轉：“佛子剛剛要離開，牽動了傷口，不過現在不疼了。”

四目相對，空氣默然。

她想了想，神色認真問：“佛子要走，是又不想見我嗎？”

檀迦凝眸半晌，搖頭。

鹿憂唇邊勾起了一抹蒼白的笑意：“那就好，我還有許多話想同你說。”

她想了想，雙腿微曲，手臂環抱著看他：“佛子，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我曾經夢見自己去了極樂世界，同清淨海眾在佛前聽講佛法，不過我悟性不高，有一次犯了錯，被佛降罰，成為了明淨池中的一朵蓮華，後來十方法界有人發願，金蓮盛開，那個地方迎來了真正的佛，他悲憫寬赦，同您在佛寺一般，教導於我……”

無上境千年光景，她從來都沒有回憶過，可這一刻，面對承載著神格的檀迦，她心中壓抑的那些往事，便想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那些神自稱無慾無求，卻總是說她沒有心。

她的本體是石頭，本就生不出血肉，哪裡能明白，可現在換了人的身軀，她漸漸懂了那些縱容……

鹿憂有些失神地想著，反應過來後，歪頭朝他笑了笑：“佛子，或許我前世便識得你。”

十方法界的十方眾生，只要發願——願生彌陀淨土，一心修行佛法，待到功成，極樂世界就會生出屬於他的一朵蓮華，蓮華上會標其名字，顯其法相。

蓮華即為‘芬陀利華’。

她或許便是他發願的那朵蓮華，是獨屬於他的芬陀利華，碧眸中顯現他的法相，所以不遠萬里，念其俗世名諱親赴大昱，在他瀕死之際，化作千葉蓮華來相救於他。

前世不欠，今生不見。

佛法中所有的相遇，都是既定的緣分。

她說她前世便識得自己，他又何嘗不是？

那眉間一點蓮華，初見時，便已知她是往生的劫。

修行之路既生苦難，何生紅顏名花傾城，情淡情濃，不過是讓他看清七情六慾，到如今，舍亦無所舍，得一無所得。

“阿彌陀佛。”

他合掌輕喃了聲，目光卻一直看向她的眼睛。

那墨眸中，不再靜若止水，反而有漣漪輕漾。

鹿憂眉眼微動，垂眸不再看他，輕聲道：“前世不見，今生不欠，您躲著我，是因為您參不透這緣分？”

感受到落在臉上的視線凝滯。

她又問：“佛子，我也成為了您的修行……對嗎？”

你對我動情了，對嗎？

他動情了，她成為了他的修行之路的阻礙，若是參破，便得圓滿，若生了凡心，便一無所得，梵行受損。

可他已許身佛門，不能入她的紅塵。

檀迦眸中的思緒被其魂縈夢牽，亂了章法。

他該否認！

可他的心卻替他承認了。

“對。”

那一聲虛無縹緲，梅花紛亂飄至心頭，冰雪消融，隨著她的聲音逐流交纏，牽扯不清。

他的心顫慄承認，他對她動了情……

——————

不要再問這個世界什麼時候結束了，俺也不知道，寫一步看一步吧。

我看別人有寫八十章的快穿，我寫個一百章，不過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