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兵撤了後,溫初弦決定去漕幫碼頭走一遭。
那個人不會平白無故就變成謝靈玄的,在某些被忽視的角落,定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張夕臨走前叫她小心謝靈玄,應該也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她能抓到證據,到長公主面前去揭發他,或許還有逆風翻盤的可能。
溫初弦欲出門,便跟何氏謊稱說,要去城外祭拜張父。何氏對張家也很惋惜,見她有孝心便準了。
溫初弦佩上帷帽,把臉擋得嚴嚴實實的。她得防備著周圍有謝靈玄的眼線。
碼頭上熙熙攘攘,都是些下三濫的商戶走卒。溫初弦詢問兩個人,他們連謝靈玄是誰都不知道。
正有些失望時,忽聽背後一人說,&ldo;果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小姐,你這樣單純地打聽下去是沒用的。&rdo;
溫初弦倏然回頭,卻見謝靈玉不知何時在她身後,懶洋洋地倚在一棵樹邊。
&ldo;這裡的人大多是貧民,對於朝中走船之事並不知曉。你就算挨家挨戶打聽上三天三夜,也抓不到那人的一點把柄。&rdo;
溫初弦不悅,&ldo;那你在這裡作甚?&rdo;
謝靈玉扶了扶額。
兩人一同走在嘈雜的河邊。
原來謝靈玉早就不止一次地跟長公主懷疑過謝靈玄的真實身份,但長公主每每都認為他神智錯亂。
他面板曬得有些黑,已在碼頭周圍逛遊了大半個月,就是為了能抓到一些證據,然天不遂人願。
&ldo;瀾河兩萬多里,橫跨大半個九州,光在長安城的漕幫碼頭轉悠,找到證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rdo;
&ldo;最穩妥的辦法是打探清楚謝靈玄當日到底是在哪裡落水的,周圍又有哪些人目睹,順藤摸瓜地找下去。不過如今你我勢單力薄,只能先從長安城查起。&rdo;
溫初弦沉默,從頭查起麼?她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謝靈玄已說了要娶她,許不日就有迎親之儀。
謝府幽深森嚴,她做了那人的新婦,估計是不允再拋頭露臉,單獨出門了。且她的清白,也要喪隕在一個連真實名字都不知的陌生人手中了。
庭院深深,她一個婦人,還不是隻能聽夫君的。
謝靈玉是男人,自不懂她為女兒的艱難。
他身上有濃濃丁香的味道,是他一貫愛用的。溫初弦與他一靠近,也沾染了些丁香在身上。
&ldo;你若願意,咱們一起,從頭開始仔仔細細地查我哥的事。一定能揪出那人的狐狸尾巴。&rdo;
溫初弦憂,&ldo;太慢了,還是快點好。&rdo;
謝靈玉卻不以為然,&ldo;他不是尋常角色,此事急不得。&rdo;
兩人說著話,聞見空氣中一陣忽濃忽淡的脂粉味。原來漕幫靠近青玉巷,兩人已不知不覺走到青玉巷來了。
謝靈玉臉色忽然暗淡起來,他心心念唸的花奴姑娘就在青玉巷中,他卻忌憚著長公主之命,不敢進去與她相見。
溫初弦隨他嘆一聲。
誰都有自己的為難。
&ldo;我正在偷偷攢錢,很快就能在長安城買一套外宅,把花奴接到我外宅中去,到時候看我娘還怎麼管。&rdo;
謝靈玉透露說。
溫初弦嗯了聲。
想那花奴姑娘,也是一位淪落風塵的苦命女子。
今日白來一場,溫初弦正灰心喪氣地準備回府時,忽遇一群乞丐過來乞討。
乞丐群中混了一個姑娘,形銷骨立,瞧著甚是可憐,竟有幾分眼熟。
&ldo;你是…&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