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堯天道:“他來了。”說著拉開門,正見南宮聞禮走上樓來,我忙道:“南宮大人,這兒請。”
南宮聞禮走到我跟前,忽然跪下行了個大禮道:“卑職南宮聞禮見過楚將軍。”
南宮聞禮的諫議大夫是文職,論品級,只比我的偏將軍低了一級,在這種私下場合也不用行大禮,我嚇了一跳,忙扶起他道:“請起請起。來,我給你介紹個朋友,這位是李堯天將軍。”
李堯天已經站了起來,向南宮聞禮一拱手道:“南宮大人,久仰大名。”
南宮聞禮微微一笑,道:“李將軍的名聲才是如雷灌耳。”
我們坐了下來,南宮聞禮一坐下便道:“楚將軍,今日叫我來,可有什麼事?”
我看了看李堯天,道:“我有一事相詢,請問南宮大人,近來朝中有無出海征戰之議?”
南宮聞禮眉頭一揚,看了看四周,方才小聲道:“楚將軍輕聲。你是哪裡得來的訊息?”
他雖然沒有承認,但這也已經證明確實有人提出要出海征戰了。我吃了一驚,也壓低聲音道:“真有這事?”
南宮聞禮道:“文侯大人向帝君上過一封奏疏,此後便大力征召造船工匠,並徵集海圖。我雖不曾看到那份奏摺,但聽人說,文侯大人確有出海征戰之意。”
我想了想道:“大人究竟是什麼意思?”現在我們雖然取得了一個勝利,但這並不是決定性的勝利,帝國軍的力量仍嫌不足。在這種時候,另闢海上戰線,實屬不智。可是我雖然想不通,但是卻堅信文侯此舉有其深意在。
李堯天忽道:“也許,大人是想打通海上戰線吧。”
我道:“陸路還不曾打通,現在就要分兵海戰麼?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李堯天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楚兄,你不要忘了,在南邊,還有一支至今不知底細的力量在。”
我渾身一震,呆了呆,方道:“是五羊城?”
五羊城的面目直到現在為止,仍然模糊不清。鄭昭來與文侯見過一次面,但那次文侯又要殺了他,似乎並不是聯手的意思。現在帝國南北交通阻斷,五羊城究竟如何也沒人知道。這座南方的大城究是陷落了,還在仍在苦戰,都是個未知數。
李堯天道:“不錯,正是五羊城。五羊城至今沒有訊息,多半還不曾隱落,但我實在想不通蛇人為什麼會放著他們不攻,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是五羊城主和蛇人達成了協議,互不侵犯,或者已經投靠了蛇人也不一定。”
南宮聞禮失聲道:“什麼?這有可能麼?可現在什麼訊息都沒有啊。”
李堯天的臉色甚是沉重,道:“如果五羊城被破,難民定會四處逃散,蛇人再強,也不能打幾十萬軍民殺得一個不剩,總會逃出幾個來,我們也會得到訊息。現在正因為沒有訊息,才更加說明了五羊城並無戰事。”
我點點頭道:“有道理。不過五羊城縱然投靠蛇人,定然也不是真心投降,所以大人才有此議。”
李堯天皺起了眉頭,沉吟道:“可是,為什麼以前一直不去聯絡?如果能讓五羊城在蛇人帝都敗退時出兵,蛇人立足未穩,定然守不住東平城,我們也可以將它們一網打盡。”
他的聲音裡也大為痛悔。此番蛇人能夠突破水軍團包圍,退入東平城,歸根到底就是水軍團軍力不足。如果有五羊城兩萬兵助陣,那支蛇人的兩萬敗兵說不定真的能被全殲於大江之上。
我的腦海中拼命轉著。鄭昭那一次前來,究竟是何用意?如果那時五羊城主有攜手抗敵之意,文侯又為什麼想殺鄭昭?可能其中還有什麼秘密,只是現在還不清楚。
不去想了,我道:“來,莫談國事,我們烤肉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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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烤肉,天色漸暗